几个属吏不敢怠慢,忙围上前,将其中两三个确实出挑之人的履历,简单的禀给了冯扬,又特意指出了他们优于别人的地方。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
冯扬好容易记下这些履历,一手托着名册,一手揉着眉心步出值房,随口问那传话的小吏:“尚书大人急着唤本官过去,不知所为何事?”
“这……”
那小吏略一迟疑,还是压着嗓子透风道:“方才好几家勋贵外戚结伴跑来,瞧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多半是想往工学里塞人——其中颇有几个粗鄙的,大人去了务必小心。”
冯扬脚步一顿,眉头也不由的皱紧了。
他原以为和吏部争抢官员名额的,必是皇帝和焦顺,谁成想勋贵外戚会横插着一杠子?勋贵日渐衰弱是不假,可那是整体大环境使然,真要论起来,其中的翘楚怕也不是他一个五品官能硬抗的,甚至就算尚书侍郎也要忌惮几分。
以此推论,尚书大人这时找自己过去,恐怕也有找人背锅扛雷的意思。
这么一想,他脚下愈发慢了。
“冯大人,王尚书可还等着您呢。”
那小吏见状,只好开口催促。
“喔。”
冯扬答应一声,这才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又顺势摸出张银票,用袖子拢了,不着痕迹的递给那传信小吏。
那小吏一见他袖子递到近前,便立刻心照不宣的举袖相迎,整个过程似行云流水、若走谷粘棉。
然后二人才恍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步赶奔后衙。
后衙花厅内。
自勇毅伯牛继宗以下,七八位勋贵外戚一字排开,内中多是胡须发白的老将,且除了牛继宗之外,身上的爵位虽最低也有三品,瞧着颇能唬人。
但事实上这些白头老将都是些闲散人士,在朝中没有多少影响力可言。
没办法,看眼下的形势,谁都以为最大的蛋糕肯定是南安王的,但凡背景足够硬的,谁又乐意为了**品的官职和吏部硬钢?
也就是牛继宗作为发起人,无奈被架到了枪口上,想不来都不成。
至于这些老将,一半是他硬拉来装门面的,另一半则是希望拼了老骨头,好歹给家中子孙换个前程的。
此时牛继宗阴沉着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却反复把两个人骂的狗血淋头。
其一自然是焦顺,若不是焦某人进谗言,他又怎会被迫跑来吏部打擂台?
天地良心,他当初就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谁见过搭车的还要负责赶车?
不对,这分明是把自己当拉车的牲口使唤了!
第二个骂的就是南安王了,这小表弟抢了自己风头也就罢了,事到临头却被姑母圈在家里,自己去了两次连面都没见上,更别说拿言语激他来打头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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