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蝌似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撑起了家业;便你琏二哥虽不甚成器,似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开始在为家里的事情在外奔走了。”
“偏你整日里与妇人为伍,混迹于脂粉当中,全不见一丝男儿志气——我若是你,早羞惭的跪死在孔庙里了,又怎敢假托圣人之言,行狺狺狂吠之实?!”
拾人牙慧和弄虚作假有什么区别?
贾宝玉心下不服,但见自家老子暴跳如雷的样子,却也不敢再做分辩,忙口不应心的服了软、认了错。
贾政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却愈发的恨铁不成钢,有心再骂几句,又觉得粪土之墙不可污也,最后萧瑟的摆了摆手道:“道理你都懂,我也懒得与你多费唇舌,且滚回你那脂粉窝里去吧。”
贾宝玉恍似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躬身告退。
等离开荣禧堂,却又忍不住迁怒起了焦顺,心道这焦大哥也是的,怎么母亲说什么他都答应?难道是喝了自家的**汤不成?
…………
与此同时。
刚从宁寿宫太上寝宫】出来的隆源帝,也窝了一肚子邪火,于是出门上了车子便不管不顾的勐蹬。
后面连皇后在内,百十号人狼奔猪突的在后面追,最后还是也骑着车子的皇后娘娘速度最快,勉力赶上了前面的隆源帝。
“皇、皇……”
她有心让皇帝骑慢一点,免得伤了龙体,可这一通勐蹬早耗光了力气,喘息着刚张开嘴,就又被皇帝落下两三丈远,只得破罐子破摔的放缓了速度。
好在皇帝又骑了一阵子,便发现后面的大部队没能跟上来,于是兜圈子绕了回来。
结果见皇后香汗淋漓的瘫软在车上,平素挺拔的身姿都垮了,正将上半身死死压在车把手上,生生挤出两盏车灯来。
隆源帝看了大笑不止,连心下的不快都散了五六分,又暗忖皇后到底还是瘦弱了些,若换成容妃或者贤德妃摆出这个姿势……
“万岁爷?”
皇后勉力抬起头来,却见皇帝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于是先唤了他一声,又咽了口唾沫,略略滋润了几乎冒火的喉咙,这才解劝道:“自来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念旧,况且太上皇患上眼疾之后,对新人新物也难有个清楚的印象,这念旧之心自然也就比旁人更胜。”
“哼”
回过神来的隆源帝轻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皇后的话。
太上皇越来越念旧的事儿,他又怎会不知道?
就比如忠顺王,太上皇年轻时对这个弟弟管束甚严,时常训斥责骂,但自从退位之后,对忠顺王反而越来越亲近,时常要召他入宫谈论少年时的趣事,言谈举止对其多有纵容之意。
忠顺王也是因此,才生怕被皇帝忌惮,所以才开启了自污模式——当然了,他原本也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与其说是自污,不如说是放飞自我更合适一些。
但忠顺王明显不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他做的那些乌七杂八的事情,如今早在皇帝心里挂了号,只等着太上百年,便要拿他开刀。
扯远了。
今儿隆源帝之所以不快,是因为方才太上皇絮絮叨叨的,非让他保全老臣的一份体面——走完了三辞三拒程序前首辅,下月初终于要返回江浙老家了。
隆源帝对这位两朝首辅本就多有不满,巴不得借他震慑群臣呢,又怎肯给他留足体面、降下殊荣?
偏太上皇的话,他又不好反驳。
唉
也不知焦爱卿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话说上回他连夜入宫,与自己秉烛夜谈的时候,就帮自己解决了不少疑难,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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