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梅夫人却如热锅的蚂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急的在后院里团团乱转。
直到有婆子进来禀报,说是老爷在前院已经喝醉了,偏那焦大人有没有主动告辞的意思。
她心知这必是焦顺刻意而为,为的就是逼自己就范,但面对仆妇的请示,还是只能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出面去送一送那焦大人就是。”
仆妇闻言微微一怔,旋即试探着道:“要不要请少爷一起……”
如今梅宝森已经大了,这种代替梅广颜出面外客的事儿,理应是梅宝森出面才对。
“不必了!”
梅夫人断然否决,然后示意那仆妇在前面带路。仆妇虽绝诧异,但想到自从老太太去世当日,太太将少爷关进柴房之后,母子两个就一直不怎么和睦,便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一前一后寻至前院客厅。
进门就见梅广颜已经趴在了桌子,嘴里噫吁嚱的也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梅夫人眉头微皱,一面示意那仆妇前扶起丈夫,一面隔着丈许对焦顺道:“拙夫不胜酒力,实在是慢待大人了。”
“哈哈”
焦顺起身哈哈一笑,摆手道:“也怪我头回与梅兄吃酒,一时没掌握住分寸不过没关系,往后我们相处的日子多着呢,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等探究了深浅,便不会再像这般了。”
听他话里有话,着重点出了一回生二回熟,以及探究深浅云云,梅夫人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几乎滴出血来,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才压住了胸中翻腾的情绪,强笑道:“大、大人说的是,拙夫今天实在不胜酒力,家中又在守孝,只怕不便……”
这话里明显透着送客的意思。
其实焦顺也没指着只能赖在梅家借宿。
且不说双方关系没到这程度,就算到了这程度,梅家如今也还停着棺椁呢,等闲谁会在这时候借宿?
但要就这么离开,却怕回头不好向皇帝交差。
唉
都说是当差不自由,可也万没想到是这种不自由法。
焦顺只好继续死皮赖脸的道:“这忙了一天,尤其是领着梅兄在工地视察,着实把我给饿坏了,方才只顾着吃酒闲聊,却没吃几口菜夫人请自便,我再填补些就走。”
这话一出,连扶着梅广颜的仆妇都忍不住侧目,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官儿?怎么这么没皮没脸没分寸?
难不成是专门来自家蹭吃蹭喝的?
梅夫人自然明白,他这是不甘心就此离开的意思,心下暗恨此人死缠烂打,可为了送走这瘟神,却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当下告一声罪,先与仆妇合力将梅广颜送回了后院,然后又竭力避开左右,悄悄摸回了前院客厅。
只是她却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还悄默声跟了一人。
而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哄堂大孝的梅宝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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