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宝玉看看贾政,欲言又止。
“孽障,还不照实了说!”
贾政瞪眼呵斥一声,他吓的缩了缩脖子,只好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贾政复又冷笑:“我道是为了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只是为了儿女情长,你趁早熄了心思,这公堂之上可不是你……”
“世叔、世叔,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想要上进总是好的。”
焦顺忙拦下了贾政,心道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大底气说儿子,且不论现如今他已经告病在家一年多了,就搁以前,那也是工部里出了名的老混子。
话说自家老娘这次无意间,却是差点坏了自己好事,万幸贾宝玉烂泥湖不上墙,喂到嘴边的台阶,愣是给一把推开了。
只可惜没有完全推开,还留了明年开春的尾巴。
不过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儿利用好了,对自己也未尝不是助力。
却听他认真对宝玉道:“你既下定了决心要认真奉公,那就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半途而废了——这样,我抽空把工学里的事情跟你好生说一说,然后再找些旧日公文让你演练学习,我有暇时便来府上帮忙批阅,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只管问我。”
他正愁没理由多来荣国府呢,眼下这不就来的顺理成章了么?
贾宝玉见他如此热心,反倒有些打退堂鼓,但当着贾政的面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装作高兴的应了下来。
贾政一开始十分感动,但转念又想到焦顺如此照顾宝玉,到底是冲着府里旧日的恩情,还是冲着王氏来的?
难道说自己先前高兴的太早了,这厮真就如此荤素不忌……
一时满心疑窦,连谈兴也消了。
焦顺不知自己露了马脚,见他如此,还当是疲惫所致,正待拉着宝玉一起告退,也好仔细商量一下自己几时开始登门传道授液。
恰巧这时王夫人派人来请,说是史湘云已经见过老太太了。
焦顺遂趁机出了荣禧堂,沿途与贾宝玉定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约。
等到了王熙凤院里,就见徐氏正拉着史湘云絮叨,他便上前唤了声母亲,然后径自坐到了史湘云身旁,笑道:“您忙您的去,湘云这边有我就够了。”
徐氏瞪了他一眼,语带双关的回了句:“你有她也该够了!”
焦顺:“……”
等徐氏去寻薛姨妈说话,把空间让给小两口,焦顺就附耳问:“怎么,方才在老太太那边儿哭过?”
史湘云听了,忙拿出小镜子来查看,嘴里道:“我明明已经拿水粉遮掩过了,老爷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母亲多半也瞧出来了。”
焦顺笑道:“不然她平素也没这么唠叨,只是见你刻意掩饰,没有当面点破就是了。”
史湘云有些沮丧,呡着嘴道:“老太太、老太太只怕没几日光景了。”
“病的果然厉害?”
焦顺立刻认真起来。
史湘云微微颔首,眼中又忍不住沁出些泪花来:“她都认不出我和凤姐姐了,眼睛也坏了,直个劲儿的追问大晚上的怎么不点灯。”
说着,往焦顺怀里靠了靠,继续哽咽道:“明明是才用过饭,结果又嚷着饿,还说要找父亲告状。”
“父亲?”
“大概说的是我曾祖父,她、她好像以为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小时候。”
得
先前还只是改了脾性,说话不过脑子,这回算是彻底湖涂了。
不过这对焦顺来说却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贾母病的不重,又怎么能引得林妹妹放下顾虑,寻求与这边儿进行接触?
当然了,也不能让两下里当真接触上,最好是那种云里雾里似真似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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