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暑气甚重,明明除夕还下了大雪,本想是应是瑞雪照丰年的景,怎知入了春便旱,到了夏末也未下过几场雨去。
史菲儿听贾赦说这旱情严重,这西北偏远之地已是有千顷绝收,也有饥荒逃难的,今年即便是府上的田庄也是要减收不少。史菲儿对于这旱了千顷,颗粒无收说真的也只是了解字面的意思罢了。毕竟现世旱灾千顷绝收,对于史菲儿也仅仅是新闻联播中的一则几分钟的新闻报道罢了。而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只要有钱自然就能买到粮。史菲儿如今在这贾府吃喝用度自然也是不愁,即便有了饥荒,也短缺不到这贾母身上。而昔日贾母对这事也不会上心。
“这西北旱情如此严重?”史菲儿顿了顿又问道:“如此旱,今年府上的庄子也要减不少收成去?”
贾赦皱着眉,点了点头。如今贾赦对府内事务具都上心,也不再如先前。况且因处置了赖家与店铺掌柜,这庄头瞧着各个心里也是忐忑,但毕竟这田庄还是要靠天吃饭的,天不下雨,这也是没法的事,眼见今年收成不好,庄头们早早便来跟贾赦哭诉,恳求减些租去。贾赦这几日也是因此事犯愁。
史菲儿想了想道:“你我生于富贵家,从未挨过饿,虽读书也知这一餐一饭来之不易,但自己也从未劳作过,必不知其中过程艰辛。若今年已是大灾,我倒是觉得可减了或是免了这有灾情的田庄的租子去。”
“老太太宅心仁厚,我怕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便是不遭灾,这也会寻了这由头来求减租免租了。”
“我还道你担心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史菲儿笑道,“这灾不灾的哪里由他们随意说去,邸报一查便知。但我依我想来,这减租也不能白减。毕竟这斗米恩升米仇推演至此也是行的通的。虽说是自家的田庄若是被人有心钻了空子也是不好。”
贾赦听了此言,忙问道:“老太太定是有了办法,快告诉儿子吧。”
“倒也不是什么办法,只是我想着那田庄多是要修渠引水或蓄水灌溉的。这修渠一事农家自己定不会做,毕竟田少人力单薄,做起来不合算。可田庄若做此事却又少不得付人力工钱去,自然也是不愿的。如今看来这修渠蓄水灌溉倒是不可少。如今天旱减产已是必然,不如做些亡羊补牢之事,这受了灾的田庄,今岁可减些租子,但让庄头应了修渠一事,这修多少里渠,对应减多少租去,你看这样可好?”史菲儿问道。
贾赦直呆呆看着贾母,半晌不语。史菲儿也不知贾赦这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也不好继续往下说,便随口应道:“若是你不愿,便就罢了。只当我是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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