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朱元璋发了脾气,马秀英又喊她回去,她借势坐回席上,拉着马秀英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好啊,我也许久没跟姐姐说话了。”
“吃饭!”朱元璋憋着一肚子火气,又不能当着朱标发作,化愤怒为力量,开始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嗯,都吃吧。”马秀英给朱标挑了一些青菜,小孩子多吃素菜对身体好,但是朱元璋总喜欢给朱标挑肉食。
在她的带动下,妻妾们陆陆续续拿起筷子,不过除了朱元璋,其他人这顿饭都吃得如同嚼蜡。
终于熬到散席,郭宁莲老老实实地跟着马秀英来到主院。
马秀英让逊影领朱标下去休息,又去看了看被李桂花照顾的朱樉,一切安排妥当,她没有带郭宁莲去客厅,而是进了她的主屋。
郭宁莲打量着马秀英的房间有些难以置信。马秀英贵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房中摆设竟然如此朴素。
进门就闻到一股花香,玄关处的多宝阁上没有放置珠宝玉器,而是摆着几个花瓶,里面的腊梅开得正艳。还有一盆葱郁的水仙,正抻长了花枝,含苞待放。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靠窗的地方安置了一张大案桌,桌上整整齐齐搁着笔墨纸砚,左边是个壁柜,上下三层都堆满密密麻麻的书籍,右边只有一面雪白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幅人物画。
郭宁莲走近细瞧,画中三人分明就是朱元璋、马秀英和朱标相依相偎的模样。也不知是谁做的画,笔墨简单、线条粗犷却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她不由啧啧称奇。
马秀英笑道:“信手涂鸦而已,倒叫莲妹妹见笑了。我这次让你来,是想劝劝你。”
郭宁莲赶紧敛衽端坐下方。
“不用那么紧张。”马秀英示意她放松,“你父亲乃是濠州名士,听说他还擅长卜卦算命,不知他有没有预测过国公的将来?”
“父亲曾预言国公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郭宁莲没有把朱元璋可能会当皇帝的话都交代,告诉马秀英,岂不是让她高兴死。况且这种事情谁敢肯定,朱元璋现在只是一方小军阀,离九五之尊还早着呢。
马秀英笑笑,也不揭穿她隐藏的小心思,波澜不兴地说道:“国公将来称王称侯是必然的,他的辛苦努力你也看在眼中,所以国公在外忙碌大业,我们为人妻妾,在内应当和睦相处,不可拈酸吃醋,不可恶言伤人。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在府中怎么都可以,但是别做出让国公生气的事情。他已经够辛苦了,我们就别再让他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
郭宁莲没出声,心里腹诽:国公的宠爱都要被别人抢走了,这是小事吗?你是当家主母又有孩子傍身,当然不担心,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没有孩子的女人的心酸。
马秀英从医学的角度相劝,“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人思虑太多会积忧成病,甚至会影响你受孕的几率。你若是想早日怀上孩子,必须保持身体健康,心情舒畅。”
郭宁莲大眼忽闪忽闪,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显然有些半信半疑。
见她不相信,马秀英又从另一个角度相劝,“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所以我要劝劝你,千万不要持宠生娇,否则终有一天你会彻底失去国公的宠爱。你看他现在接回府的女子,哪个不是颇有姿色,可是但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你若只和其他女子比较容貌,忽略了自己的特点,早晚会被他遗忘。想要不被他遗忘,必须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郭宁莲脱口而出,“姐姐,你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