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她知道逊影和丫鬟不肯告诉自己实情一定是朱元璋授意,她也不去为难三人,打算当面问朱元璋。
第二天,朱元璋照例来探望马秀英。
马秀英直接说道:“国公,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要为我耽误时间,拔营回师吧,应天府还需要你主持大局,我也担心孩子们。”
朱元璋抚摸她苍白的脸颊,心疼地说道:“你伤得这么重,再缓几日。”
马秀英示意朱元璋扶她坐起来,“不行,张士诚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岂可掉以轻心,若你实在放心不下,就留一支部队照顾我,我们慢慢走,你先赶回应天府。”
“不差这几日。陈友谅已除,张士诚不足为患。夫人别担心,好生养伤才是。”朱元璋眉头微拧,一边气恼马秀英不顾身体,一边心疼马秀英事事都先考虑到他。
“可是我想标儿他们了啊。”马秀英开始撒娇,使用怀柔手段套朱元璋的话。
朱元璋脸上露出笑意,“昨天收到宋濂的疏章,说标儿和樉儿子都很乖巧,每天有认真学习。听说我打了大胜仗,孩子们高兴得不得了。你这次可把人瞒得紧,连宋濂都不知道你偷偷出府,还一个劲夸你在佛堂深居简出为我虔诚祷告是贤妇典范。你说回去后,我是让你进屋还是去佛堂待着?”
“是啊,他们的爹爹打了胜仗,他们当然要高兴,我也为你骄傲呢。”马秀英不接话,拍了几句马屁,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诘问让朱元璋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神色略显慌乱,“瞒你?没啊……”
“还说没有瞒我,”马秀英悠悠叹道:“我身体逐渐康复原本是好事,可是你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兴,逊影也常常看着我偷偷掉泪,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是看你受伤难过……”
马秀英打断朱元璋的话,“你我夫妻十数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别拿这些假话来哄我。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把实情告诉我,省的我整天提心吊胆。你说句实话,是不是我活不长了?”
“胡说!你只是不能生孩子。”朱元璋一急,真话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就后悔,搂着马秀英安慰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拖延治疗时间。不能生孩子没关系,以后那些妾室生的孩子都过继到你名下。”
马秀英闭上眼睛,夺眶而出的泪水悄悄渗入朱元璋的衣袍里,为了不让朱元璋继续自责,她抬起头,强颜欢笑道:“就这个事啊,你真是吓死我了。不能生就不能生,我也不要那些妾室把孩子过继给我,反正我还有标儿他们。我听说以前有个国家只准一对夫妻生一个孩子,我们都有那么多孩子,够幸福了。”
“哪个国家只准一对夫妻生一个孩子?打起仗来人都不够。”朱元璋十分好奇,他可从未听说还有嫌人多的国家。
“那是个人口大国,人多粮少才这样的。”
“那叫这个国家的人都到应天府来,我这里粮多。”
“哎呀,我只是听书上写的,还不知道这个国家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