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气莫急,这件事朕、朕会考虑考虑。”朱元璋狼狈地移开眼神。犹记得他初始建立政权的时候曾对马秀英豪情壮志地宣布要改善天下百姓的生活,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可是马秀英流泪的指责让他无地自容。
朱标跪下泣道:“父皇,您曾教导儿臣要做一个明君,要以仁义治天下,要以百姓为己任。儿臣斗胆请父皇把这仁义用到百姓身上,平息您的怒火吧。”
朱元璋脸色愈发难堪,妻子指责他,儿子也说他不够仁义,难道他真做错了?
“皇上,太子,请您们在外间等候,您们在这里会影响到皇后娘娘的治疗。”道衍强忍怒火请朱元璋和朱标离开,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动对朱元璋做出失礼的事。希望儿子做明君,自己却是个大昏君,这样的皇帝不提也罢!
“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朱元璋再次叮嘱马秀英,方和朱标退出房间。
道衍洗净手并没有立刻开始治疗,而是说道:“皇后娘娘,请容贫僧念一段静心咒。”
一段经文念完,马秀英悲伤的情绪渐渐遏制,道衍愤怒的心情也慢慢平息,开始聚精会神为马秀英放血。
他先为马秀英按摩四缝穴,接着用灸烤过的银针快速点刺,每每马秀英痛呼出声的时候他已经收针继续下一针。
不一会马秀英的手腕就出现七八个小孔,血珠很快渗出来,滴到碗里。看着晕染开来的血水,逊影竟觉得头昏目眩。
然而道衍并没有让血液自己流出,他捏住马秀英的手腕用力挤压。血珠从米粒大小变成珍珠大小,落到水里都能听见滴答声,碗里本来只有浅薄的一层红色,被大量新鲜血液注入后变得浓稠而殷红,愈发让人触目惊心。
逊影强忍着不适,胆战心惊地说道:“道衍大师,够了吧,主子的血已经放了那么多。”
“你看着贫僧的手法,一会有些地方需要你来放血。”道衍头也不抬,继续挤压。
“啊!”逊影差点把碗摔了,这么多血还不够?还要放?而且还要她来?
“大师若要放更多的血,为何不动主脉?”太医监监正仔细问道。这会他已忘记了面前的病人是皇后娘娘,一门心思投入到医术医理中。
道衍耐心解释道:“人的经脉就好比一棵树,有主干也有支干,砍掉支干大树依然能存活,伤了主干大树就有可能会枯死。所以医者一般只动旁脉,免得伤了病人的元本。”
“有道理,有道理。”太医监监正感慨道:“那些对放血疗术恐惧的人正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流血就会致死,其实只要不是大出血,病人哪会轻易死掉。”
道衍放下马秀英的手,对逊影说道:“下面贫僧来刺针,你来放血。”
“真让奴婢来?”逊影握碗的手微微颤抖,就算听明白放血不会对马秀英造成大伤害,她还是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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