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子惜满含期待的眼神,朱鸿的一句话在喉间流转几回才说出口,“对不起太太,没有找到。”
子惜眼睛里的光顿时暗淡下去,整个人也好像一瞬被抽去了灵魂,那样的空洞无神,令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忍不住有些难受。
片刻,她喃喃的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了他,我明明看见了他……他就站在那棵樱花树下,朱鸿,你们真的都找遍了吗?真的都找仔细了么?”
朱鸿实在不忍心去看她眼中破碎的期望,别开视线,继续说道:“之前下了点小雨,地面尚未干。倘若真的有人在那里站了片刻,是肯定会留下脚印的。可是在我们去搜寻的时候,除了您和先生的脚印,那棵树下,以及那棵树的周围,都没有别人的脚印。”
换言之,如果一个大男人站在那棵樱花树下,或者在几分钟之内匆匆离开,那里是一顶会留下脚印的。朱鸿跟随战庭聿多年,是个形事谨小慎微的人。他在调集手下过来找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想到了这点,所以特意亲自去子惜所指的那棵樱花树下看了一遍。根本没有脚印,残忍一点来说,就是子惜所看见所认为的,都是她的幻觉。
沈萧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小,已经快过去一年,可她还是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都说时间能抹平一切,唯独忘记了抹平顾子惜心上的伤口。
朱鸿说完,再一次抬眸看向子惜,声音有些低沉压抑,“太太,沈先生……已经不在了。”
虽然这句话很残忍,但是他确实该说出来。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她总不能一直这样折磨自己,人总要向前看。
子惜的双肩耷拉下来,她垂下眸子,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却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赤着脚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房门在眼前缓缓关上,战庭聿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心口位置。
“先生,”朱鸿走过来,“是伤口又疼了么?”
战庭聿深吸一口气,缓解那一点一丝拉锯一般的疼痛感,“我没事。”
子惜回到卧室之后,将窗户打开,任由狂风呼啸着卷进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可是此刻,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整晚,除了窗外呼啸着的风雨,再没有别的。
第二天,子惜生病了。
四十度的高烧,身上忽冷忽热,整个人都陷入了深度昏迷。
战庭聿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冷的吓人,心跳和血压都在急速减弱。
就诊医生拿着小电灯翻开子惜的眼皮,已经在往上翻了。那一刻,战庭聿就站在旁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的攥住,那么的痛,痛到撕裂,痛到难以呼吸。
他俯下身,薄唇贴近她的耳边,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齿间溢出:“顾子惜,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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