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显如此疏朗的一笑,萧锦玉也不禁相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不再过多言语。
……
“所以,从小娘子你见到萧兄的第一眼开始,便已经开始谋划为他医治了?”大厅之中,李谧亦好奇的问了起来。
“是!”
“你以画相赠,是让他安心静心,可安心静心之后,却又为何要激得他伤心吐血,差点身殒?”
“画不仅是安心,亦是在引导暗示他记忆深处不愿想或是想不起来的回忆,激他吐血,不过是将他闭塞已久的心中郁结舒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显舅舅的心结病因由我母亲而起,自当也要由我母亲之事而结束!”
“原来如此啊!所以你才会一再激怒那云隐公主,一再提及你母亲之事!你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给他治病?”
“当然不是,我也要为我母亲讨回公道!”
萧锦玉肃声抬首说道。
李谧一声叹息。
“小娘子所行之事,步步皆有深意,李谧深感佩服!”他忽地拱手说道。
“诶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闲聊,来了,又来了!”
这时,卫娘子又急急的跑了过来,对萧锦玉道:“小娘子,你那位送钱的祖父又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带了那位云隐公主前来!”
“来了岂不是更好!”萧锦玉不以为然的说道。
卫娘子一怔,道:“可以预见又是一场激战,但是小娘子,你真的要将我这雅诗阁当作你的战场?”
“你这杏花烟雨楼人多,名气大,我再给你涨涨名气,对你来说又有什么不好?”
确实没有什么不好,这慕名而来的,哪个不是来看戏的,尤其看的还是这建康城兰陵萧家的大戏!
这般想着,忽又听萧锦玉接道,“何况你不是还收了五千贯钱吗?这五千贯足够我们在此包场一天一夜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小娘子,你难道没有家吗?”
“有啊!但我那个家,不如你这里安全!”
意味深长的丢下这句话后,萧锦玉便带着凤凰和阿秀向雅诗阁外走去,萧显与萧十娘也跟了上来。
几人刚走出雅诗阁,来到杏花烟雨楼大门前,就见萧建与云隐公主自牛车而下,迎面走了过来,而此时的云隐公主虽衣着华丽似精心打扮过,但眼圈的乌黑以及眼底的疲倦之色尽显,目光已不似昨日一般犀利咄咄逼人,反而伪装出了一种慈祥的柔和感来。
云隐公主抬眼望去,如同当头一击,一眼便瞧见了正一步一步闲庭信步走来的萧显。
此时日光正盛,但再盛的日光都没有这一袭白衣的少年夺目,甚至耀眼得刺目。
“你们看,你们看!那不是萧氏显郎吗?他果然站起来了,天啦,从未见过原来萧氏显郎竟是这般的气宇轩昂,风度怡人!”
“建康萧郎,当之无愧!”
“是那小娘子治好的吧!小娘子真神医啊!”
“果真神了!”
“郡王,看见没有,那萧氏显郎现在跟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你看那身姿,那气度,不愧为兰陵萧氏嫡系子弟啊!”躲在一旁的卢煜见罢也不禁叹道。
高长恭没有说话,但唇角边已扬起了一抹笑意,尤其是看到为首的萧锦玉又易容成了她母亲的样子,眼底的探究之意便更深了。
而听着耳边嗡嗡声不绝于耳的云隐公主一时间不禁有些烦燥羞愧想要躲避,但转念又想,既然来了,便也不能再作退缩。
她一个皇室公主,总不能真的怕了一个小贱婢不成!
“既然今日我夫主送来了五千贯钱包场,那么闲杂人等,还请这里的主人卫娘子驱散开,本公主有话要与这位小娘子单独说!”
她指向萧锦玉说道。
卫娘子立即走上前来,笑道:“呀,是公主殿下您又来了,不是奴家不肯驱散,而是怕驱散不开啊!”说着,她对外吆喝了一声,“诸位诸位,今日我杏花烟雨楼就不做生意了,明日再请诸君来此消遣,诸位都散了吧!”
可她话虽说出,围观的人群却嘻笑着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卫娘子摊开了手,无奈道:“你看,奴家只是个生意人,总不好如公主殿下一般带兵动武的,若是公主殿下不惯这些人围观,便去里间与这小娘子一叙,您看怎样?”
云隐公主竖眉暴怒,但见萧建的脸色,想到了此行的来意,便只得忍气吞声,咬牙道:“也可,那便去阁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