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时候能把蒋绍函骂醒也说不定。
张龙却更加沉默。
红梅看出什么,帮张龙说道:“找过。可王府的人,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蒋绍函呼吸滞了滞,手再次攥紧,定是那些下人自作主张!
他以前错太多了,只想着自己不想活了,却没有为下属们考虑一下。
“窦祯和其他弟兄们呢?”
张龙眼神黯然下来,似乎不想再说,只是问蒋绍函:“不知王爷为何会突然大驾光临?”
蒋绍函不知该怎么回答。
杜云笙却直截了当:“靖王说,你们当初是他手底下最厉害的护送队。是我有事要找你们,想要你们帮我送一批贵重东西去北疆找我外祖章定廉。当然,只要你们答应,报酬绝对不会低!你的娘子我也会无偿帮你们治好!”
张龙惊讶出声:“差点忘了,您是镇兴侯的外孙女!你要送什么东西,镇兴侯曾经对我有恩,此事我义不容辞。只是……杜四姑娘,您真的会医术吗?”
杜云笙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我看你娘子的面色和听她咳嗽的声音,想必得的是肺痨吧。”
张龙和红梅更加震惊,杜云笙不需要诊脉,只看面色,便能推断出病症,这是何等厉害。
张龙顿时跪了下来:“杜四姑娘,您若真能治好红梅,我张龙愿给您当牛做马!”
红梅赶紧扶他起来:“当家的,你别为难杜四姑娘,这肺痨是绝症,治不好的。”
杜云笙却语出惊人:“别人治不好,不代表我也治不好。张龙,我要你送的东西,你一个人恐怕难以胜任,以前护卫队的人,能带我们去见见吗?”
蒋绍函下意识看向杜云笙。
他知道,杜云笙这是顺便在帮他!
张龙犹豫地看了一眼蒋绍函,却还是点头。
……
张家渡。
这是个脏乱的码头,一个灰头土脸的三十来岁男人,是个独臂,正用一只手扛包。
别人都扛一包,他单手却能扛两包。
可领铜板时,却偏偏比别人少。
张龙愤愤不已:“为什么他扛的比别人多,领的钱却更少!”
负责发工钱的管事冷笑一声:“你是谁?你没看到他是个残废,只有一只手,做事慢,我们愿意用他已经不错了。”
憨厚的窦祯急忙拉着张龙,正要给管事的道歉,当余光看到蒋绍函时,浑身僵硬。
“王……王爷……”
蒋绍函看到窦祯时,眼眶也红了。
当年,窦祯是在战场上断的手,没想到,只因断了一只手,就被人故意刁难压榨!
除了码头的窦祯,在郊外找到挖地基的慕哲慕旭两兄弟,他们满头大汗的,看到蒋绍函时,眼里也都泛起委屈的泪花。
最后两个,一个是在集市上卖猎物时找到的,叫邹晋凡,脸颊上有一道疤,长得也偏黑。
另一个长得眉清目秀正垂着头站在糕点铺前,被一个泼辣的女子指着鼻子骂。
“你又在舞刀弄剑,糕点铺来客人了都不知道。屠荣,你要是再这样,就滚出屠家。我和你大哥,可不养闲人!”
张龙立马怒怼:“屠嫂子,你们糕点铺能开起来,用的都是屠荣当初卖命的钱,这个店他也有份,生意一直不错赚了不少钱,怎么叫养闲人?”
屠嫂子看到张龙几个,当即拉下脸来:“赚再多钱,也禁不住你们几个人天天来打秋风!”
“够了!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什么时候来打过秋风!”
一直安静的屠荣听不下去,气得大吼一声。
大嫂骂他可以,但不能说他这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