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捂着脸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
顾洪喜看了端王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一挥手让小太监上前,白绫将刘夫人的脖子捆了起来。
刘利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小太监,抱着刘夫人拼命的摇头,眼里都充了血,望着端王大有死拼的架势。
端王巍然不动,“动手。”
顾洪喜再次上前,命人扯了白绫的收尾,骤然收紧,刘夫人突然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累了脖子,拼命的挣扎,用手胡乱抓着刘利的衣服和脖子,用眼神哀求的向他求救,张着嘴想要呼救却一声都喊不出来。
他手脚挣扎的越发剧烈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手死死的抓着刘利的衣襟,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流下。
刘利在这一刻情绪崩溃了,扬天怒吼一声,“啊!”
眼泪蜿蜒流下,抱紧了妻子,埋在她怀里无言的痛哭。
良久刘夫人终于不再挣扎了,四肢也放松了平展了,手缓缓的垂下,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连脑袋也垂落下去。
顾洪喜亲自上前摸了鼻息,朝端王点点头,确定真的死透了才算放心,皇帝的明旨一旦发出必须毫无折扣的执行完毕,这一点毋庸置疑。
刘利在这一刻嚎嚎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无论刘夫人多人讨厌鄙视,但他对刘利是全心全意付出了全部的爱,而刘利对她也是有很深的情谊的。
刘利哭的伤心,抱着妻子的尸体舅舅不愿放开,不敢相信回来一趟却要了妻子的命,明明昨儿还在给他嘘寒问暖呢,怎么今儿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呢。
端王一声叹息,“皇兄让我问你一句话,你疼么?当初他也是这么抱着儿子,也是疼的痛入骨髓的。”
说完一挥手带着人就杨茬呢个人去。
刘利整个脑袋都埋在妻子怀里吸取最后点滴温暖,哭的像个大孩子,尤其是听了断网最后一句话,他几乎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
和皇帝几十年的情分,刘利不是不疼的,可诺大的家族,他也有他的无奈,也有了他的选择,他选择背弃了皇帝的信任和情分,越走越远,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过酒,说说话了。
好像今日才想起这些,有些人已经疏远了,有些情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一次次伤害和互相折磨当中越来越淡了。
管事和家丁全部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多少年了刘利在他们心里的印象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这样软弱的哭过,今儿是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
“老爷,让夫人入土为安吧。”
管事跟随刘利很多年曾出生入死,也算有些情分,斗胆上前提醒劝慰一二。
“你们帮我入殓准备丧事,我进宫请罪。”
刘利在狠狠哭过一场后,再抬起头又变回了那个冷硬如刀一般的男子,眼神冰冷如刀,不带一丝温度。
“是。”
刘利衣服都没换上了马就进宫了,要去磕头请罪,无论如何他不光是妻子的丈夫,还是孩子的父亲,更是刘家的指望和依靠,他也有不能任性的理由啊。
踏进宫廷在书房门口,仰望着紫辰阁的几个烫金大字,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忐忑不安的站在这里被先帝爷惩罚。
那时真的好年轻,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热血和冲动,是对彼此的依靠和信任,什么时候起这些渐渐的从心里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