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红嗤笑,“钱庄的钱是梁迟徽的,不是集团的,他有本事赚钱,三公子眼馋吗?”
“即使是他赚的,他什么途径赚的?钱庄有二十二亿现金,梁氏集团市值千亿,我父亲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拿出二十二亿的现金。”梁纪深一字一顿,“商人转移巨额财产,私设工厂,涉嫌洗钱以及支援境外势力,你明白吗?”
“姚夫人是一介女流,她在境外有什么势力?梁迟徽在泰国都没有房产,他哪来的势力?”
梁纪深从椅子上起来,双手撑住床尾,俯下身,逼视倪红,“姚文姬名下有四个工厂,占据了东南亚两条生产线,她是女流,所以没有梁迟徽的名号和人脉给她铺路,她自然吃不开,梁老板在泰国没势力吗?”
倪红呆滞望着他。
“有一种身份,叫钩子。有过前科,如今混得不错,替警方搜罗消息。”他最大限度伏低腰部,极大的压迫,劈头盖脸的笼罩她,“我在冀省有钩子,在泰国卧底六年,也发展了钩子。”
倪红的面孔像是一块土地,由白到青,崩盘皲裂。
良久,她沙哑开口,“我虽然跟了梁迟徽十年,他照样防备我,很多事我的确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倪红掩面,深吸气,“我需要一点时间。”
“几天。”
她嗓音发闷,“手术完可以吗?”
“可以。”梁纪深站直,“明早会有总医院的大夫给你手术,麻醉苏醒之后我们再谈。”
他走出病房,赵凯也出去,拍他后背,“你行啊,泰国的底细你摸清了?”
“没摸清。”
“够详细了,倪红多狡猾啊,死鸭子嘴硬,你把她说懵了。”
梁纪深走到楼梯口的非禁烟区,蹲下抽烟,“南郊区局有女警吗?”
赵凯点头,“不多,三四个。”
“调两名过来值班,避免出岔子。”他大口吸,再大口吐,“倪红落在我们手上,梁迟徽肯定收到风声了。”
赵凯去医院对面的警车里交代沈长春,梁纪深抽完这支烟,又续了第二支,仰起头,枕着凉浸浸的门板。
......
梁迟徽晚上八点出门了。
保姆询问去什么地方,他没回应。
何桑洗完澡,庭院的宾利刚好发动,她打开窗,车扬长而去。
“苏姐,先生吃饭了吗。”
“送到书房的饭菜一口没吃。”保姆发愁,“您和先生吵架了?”
何桑抿唇,“没吵。”
“糕点碎了一地,我收拾的。”保姆揭穿她,“先生是有钱,可钱不是大风刮的,养家哪有不辛苦的?他是大企业的老总,日理万机,您有这样优渥体面的生活,是先生挣来的,他偶尔累了,烦了,压力大,您要体恤。”
何桑笑了笑,“哎,让你操心了。”
保姆是喜欢何桑的,不摆女主人的架子,很好相处,“我曾经的雇主是江南区的,太太是主妇,先生是律师,打官司忙得脚不沾地,太太每月的零花钱有二十多万,天天玩,先生回来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嘘寒问暖,结婚三年,先生提了离婚。”
“离了吗?”
“离了。”保姆惋惜,解了围裙下楼,自言自语,“男人提离婚啊,没有挽回的余地。”
何桑在原地杵了一会儿,也回屋了。
临近十点,保姆拿了她的手机进主卧,“您同事的电话。”
她一愣,“你开机了?”
“是先生开的。”
何桑放下面霜瓶,开启免提,保姆在一旁监听。
电话那头是演替身的小姑娘,“桑姐,你和二公子分手了?”
她意识到有内幕,郑重其事回答,“没分手。”
“二公子在丽江会所301包房,七八个女人陪着喝酒,有一个年轻扎马尾的女孩,故意腻乎他,他的表现倒是没太过分。”
何桑立马想到为梁迟徽系领带,**心午餐的何艳了。
好心计。
拉着一群公司的女同事,公然搞花样,玩“上下级秘恋”的虚幌子。绯闻这东西,一旦传遍了,假的也真了。
倘若梁迟徽顺水推舟,何艳正好成功上位,倘若他恼了,毕竟只在梁氏集团小范围传播,影响不大,梁迟徽又是自愿去的,没法怪罪何艳,补偿她一笔巨款,帮自己澄清,或者打发她到其他部门,安排一个吃香的岗位,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