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雁归的电话就这么被苏予听给掐断了。
一旁的左森脸上一道明显的五指印,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不过,显然司雁归的怒气还没有消下去。
“我让你跟着她,你倒是好啊,由着她被人带走,还敢回来跟我禀告!”司雁归说着,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直接朝左森的脸上砸了下去。
左森没有闪躲,额头愣是被烟灰缸砸出了血窟窿来。
看着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司雁归扯了扯领带,“我让你派过去的人,怎么说的?”
“苏小姐去了墓园。”左森如实说。
“谁让她去的?”司雁归明知故问,脸上是止不住的烦躁情绪,“去!去给我把她抓回来!”
“可是……”左森有顾虑,“之前的事情已经给苏小姐造成了不少的影响,要是这次还这么强硬的话,我怕……”
“左森!”司雁归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左森无言,只好捂着脑袋离开了办公室。
人一走,司雁归彻底扯下了领带,直接丢在了地上。
脸上的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和善了,整个人周身都被一股难以名状的乖戾包围着。
左森出去没多久又返回了,手仍捂着头上的伤口,鲜血已经渗透了指缝流了出来。
“怎么?”
“弥城的聂先生想见你。”
“聂烬城……”司雁归眯了眯眼睛。
——
苏予听到墓地的时候,雨尚未停下。
淅淅沥沥的小雨就这么淋在了身上,泛着丝丝冷意。
苏予听下意识搓了搓肩膀,不免有些后悔来之前就该披一件衣服的。
不过来都来了,再回去又得耽误半个小时的时间。
苏予听没有多想,径自朝墓园深处走去。
走到售卖殡葬用品的小店时,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空手来的。
于是买了几束鲜花,付了钱便走了。
算起来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上次来还是大半年前了。
想到这里,苏予听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际,灰蒙蒙的,就跟那天一样。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冰冰凉凉的。
苏予听回神,人已经走到了墓碑前了。
她蹲了下去,将鲜花放在了跟前,然后双手合十道,“我已经找到害你的人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呀。”
“我知道你不喜欢鲜花,下次来我带你最喜欢吃的好不好?”
苏予听在墓园停留了一会儿后,直到天彻底黑了,她才起身离开。
大约是蹲太久的缘故,起身的那一刹眼前陡然一黑,差一点就摔倒了。
好在一手扶住了墓碑。
苏予听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下次来看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希望那时候,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撂下这话后,苏予听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这才离开了墓园。
不过来时方便,回去时就不一定了。
打车消息发出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人接单。
想了想,她到底还是翻出了宋淮的号码出来。
宋淮接到苏予听电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惊讶。
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聂烬城,以及对面的司雁归后,这才退出了办公室去接电话。
“苏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方便来接我吗?”电话那头除了苏予听的声音外,似乎还有下雨声。
哗啦啦的,挺大的。
“你在什么地方?”宋淮问。
“北郊的安乐墓园。”苏予听报上了地址,逃命似的往墓园门口冲。
后悔啊,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该看一下天气预告,哪怕是带一把遮阳伞也好啊。
苏予听一边后悔,一边踩着台阶,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台阶就滚了下去。
等她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因为进水的缘故彻底黑了屏。
天边,雷声阵阵,闪电不断。
苏予听抹着一把脸上的雨水,赶紧找了个地方躲雨。
加之这里又是墓园,本就透着一股诡异森然的感觉,一道闪电惊现,白光一闪正好照亮了面前的一排墓碑。
一时间墓碑上的照片透着是说不出的诡异感来。
苏予听被吓得不轻,当下抱着头蹲在了原地。
她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嘴里更是碎碎念个不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越下越大,而宋淮始终都没有来。
——
苏予听到底还是发了高烧,烧了一夜,退烧贴换了几张,输液也是吊了一晚上。
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床上了。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苏予听眨了眨眼,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神志,刚准备伸手,却被什么人一把捉住了。
“怎么样?”耳侧传来了司雁归的声音。
苏予听张口,想说点话,这才发现声音更是无比嘶哑。
“我怎么了?”她哑着嗓子问。
“淋了一场大雨,你说你怎么了?”司雁归冷笑,一副想杀了她的样子。
苏予听状若无知,特别的无辜,“我还以为你跟我做了一夜呢,才会发烧。”
“苏予听,我就该让你死在那里才对,免得你这张破嘴什么话都往外说!”
也不知道司雁归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予听听着像是在给她什么暗示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说,“我是不是骂了一你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