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警惕的顶在门后,听见外边先是无声无息,随后便是听到“砰”的一声!
感觉有一人扑在门上,当即加大了顶门的力气!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哭喊,陆寻不由得摸不着头脑,莫非,是自己错怪他了?
听着门外季安的哽咽,不由得感到情真意切!
是了!
这季安和自己表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向以来,人品也是极好的!
当初自己贸然上门去质问他,却被他赶走,这其中莫非真的有什么隐情?
如此想到,陆寻当即便是不再犹豫,猛地打开了门!
噗的一声,陆寻便看见季安一下子栽倒进来,见他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涕泗横流!好不狼狈!
果然不是装的!
陆寻赶忙上前两手将自己表姐夫扶到房中坐下。
见门还敞开,当即便是上前要关门,看见别的房间也有几扇被打开了些许缝隙,一看便知有人在偷偷观望!
陆寻冷哼一声,重重的把门一关,倒是把季安和那些好事之人一同吓了一跳!
季安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在凳子上坐立难安。
陆寻回身见状,却以为是自己伤姐夫太深,连忙就是躬身道歉,“伯长贤兄!
子远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未能明察真相,这才多有冒犯!
不知您刚刚所说:'此前诸般非你所愿,若不是什么?'”
季安以袖拂面,擦了擦脸上泪水鼻涕,长叹一声!
陆寻赶忙倒了杯茶水,奉给季安!
“不知子远,对当今天下、当今唐国有何感想!”
陆寻眉头一皱,现在明明说的是他做驸马而丢下自己表姐不管不顾这件事!
这季安怎么顾左右而言他?
正欲开口,季安却是摆了摆手,扫视左右,示意陆寻附耳过来。
陆寻越发觉得神神秘秘,但也没说什么,当即附耳过去。
“如今天下,八国纷争!大争之世,已然是早早来临!
但这唐国如今却是内忧外患,内有朝宰袁奉只手遮天,喧宾夺主!更有镇南王兵威赫赫,不尊朝令!
我等世居唐国,为唐皇子民!岂能冷眼旁观?”
听见这般话,陆寻依旧不为所动,侧过头来,盯着季安双眼。
“伯长兄,不必多言其他,还是直截了当点,说说你为何如此行径!”
季安闻言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是有点头脑!
当即便是两眼大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故作痛心地捂住胸口,又是哽咽起来!
“看来,子远还是怀疑我贪名图利!也罢!你也是自家人!
为兄便和你开诚布公!”
陆寻认真的看着季安,心里想着,要是他还不说清楚,等会便仿照他之前对待自己一样!把他也给赶出去!
“唉!想来你也不清楚,我虽然区区一白身!但自从我在殿上,被陛下钦点为状元郎的那一刻起!
我便已经是入了这长安众多权势的眼!再也爬不出这唐国中心的漩涡泥沼!”
“身上便已经是打上了唐皇一脉的印记!若是违逆唐皇,传了出去,天下八国,想来也再无我容身之地!”
“所以你就舍弃我表姐?舍弃一直在等你的她?
你们俩小无猜!她可是为你等了十八年!
你还记得吗?你当初说的!今年你赴京考完试,不管如何都要迎娶我表姐!
可如今呢?
季伯长!你当真是个负心汉!
若是你对我表姐无意,何不早说?
放在别家,寻常女子十六岁便已是为人妇!
你倒好,硬生生将她拖到了十八岁!”陆寻满脸怒火,脸上已然是涨红起来!
季安闻言低下了头,肉眼可见的落寞下来!
眼中依旧是泪水喷涌,没有要停的迹象!“你知道的,子远,我心爱之人非你表姐莫属!
我也想娶她的,我想风风光光的娶她,但我怎知唐皇突然赐婚!”
“我也告知过唐皇,我早已有心爱之人!
可唐皇是为了将我钉死在他战船上!
我要是不娶,他不放心!
我还记得,他当时唤我到他身前!隐秘地警告我!
若是不答应他,驳了他的面子!
就算我能苟活于世,但轻颜他们许家,包括你们陆家在内的整个三族都会被他夷灭殆尽!”
季安说出这话后,仿佛浑身失了力气,自凳子上滑落,直接瘫软在地!
陆寻丝毫不觉,还沉浸在季安刚刚的骇人话语中!
他双眼蓦然失神,刚刚气愤地指着季安的手指,也是在此刻无力垂下。
看着低头痛哭的季安,陆寻满脸茫然,继而恐惧弥漫!
泪水也是顷刻间喷涌而出,全然不复之前淡定!
不管自己的狼狈,连忙看向倒地的季安。
也不将他扶起,反而颤抖地扑在他身上,抓住季安的肩膀使劲地摇晃起来,“不...不!
不可以!不可以!季安!季伯长!
你!你!一定要答应他!
对....!一定不能拒绝他啊!我还年轻!千万不能让陛下杀我!
还有爹娘!对!还有爹娘!千万不能让他夷灭我们三族!
千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