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者身边跟着的那个十来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徒弟有些不悦，见叶帆若有所思，不由噘着嘴愤懑道。

“多嘴。”

季南山却不在意，反而轻轻拍了拍小徒弟的后脑勺，惹得小徒弟皱了皱琼鼻……

更加不满叶帆。

大师自然有大师的气度，见叶帆似乎还未醒神，季南山转头便自顾和陶然阁的姜掌柜交谈起来。

“季大师放心，您既然开口，哪怕是割肉放血，那件好东西也自然给您留着！”

旋即，掌柜姜晓波一拍手，便让伙计将一方半米多长的锦盒送来，当众打开后，周围顿时涌上来不少人来观瞧。

姜掌柜腰杆仿佛都挺直了几分，朝季南山递来放大镜……

“雍正粉彩过枝福寿双全天球瓶！”

“您请掌眼！”

周围几十双眼睛都看了过来，叶帆更是眉头一挑，康熙晚期在珐琅彩瓷制作的基础上出现粉彩，到了雍正时期，宫廷粉彩瓷发展最为鼎盛。

加之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损毁劫掠遗失不少，导致流传下来的身价都要翻上几番！

如果真是雍正大开门的粉彩瓷，按现在的市价只怕得值几千万不止！

面前这天球瓶颈长腹阔，上窄下宽，类鼓槌形，上绘五只红色蝙蝠，寓意“鸿福”，过枝寿桃寓意长寿。

粉彩过枝，福寿双全！

另一边，季南山端详半晌，用手抹了一滴水珠在瓶内，细细观瞧。

又拿放大镜看了底款，屈指一弹细听回声之后，更是眼神激动！

反倒是极细微的声音传入叶帆耳中，却让他眉头一皱！

周围的一众宝友一个个面露艳羡之色，要知道雍正粉彩瓷在市面上遗失殆尽，仅剩下的也少有面世，前几年保利秋拍时就有一件被炒上天价！

这东西……

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陶然阁平常藏着掖着，关键时候居然能拿出这样的压轴藏品！

顿时周围议论成一团。

季南山掌眼半晌，最终缓缓点头直接拍板，要了！

一锤定音！

“绝好的宝贝，老爷子的寿宴上定能惊艳四方！”

他面露激动之色的赞叹，旋即取出一张500万的支票拍在桌上。

开口道：“姜掌柜，虽说古玩行当讲究买定离手，但2500万毕竟不是小数字……”

“这500万是定金，剩下的2000万，待我家二小姐点头之后立马送到！”

姜晓波犹豫片刻，旋即一双狭缝眼中便闪过一丝精明，大笑道：“若换做旁人肯定不成。”

“但季大师和沈二小姐在江城古玩界的信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沈家老爷子大寿在即，这件粉彩瓷若能在寿宴上大放异彩，对我陶然阁来说也是个绝佳的宣传机会……”

季南山闻言大喜过望，一边道谢便让小徒弟包好锦盒准备离开，马上回去向沈天音报喜！

然而就在姜晓波正要收下支票时。

却有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突兀传来……

“花几千万买一件雍正官窑的后挂彩赝品，钱多的没处花了么？”

若是旁人，以叶帆的性格根本没兴趣点破，毕竟古玩行打眼交学费的事多了，他也不会没事找事。

但他对季南山印象不差，加之怎么说他也算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自己都该提醒提醒他……

只是此刻叶帆这话落地。

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怒视，霎时间，像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