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师何必自责?”萧旃道,“江都毕竟乃魏朝最后之根基,就算魏朝皇帝不在,东王也会全力稳固江都,不会令新帝和北王有机可趁。我们这些年来粮食多有富余,与其留在粮仓霉烂,不如借出,给魏朝人内斗。上师只是完成母后之所托,何罪之有?”
朱同敬心中有几分感激,萧旃虽然是他名义上的主人,但他对这个长公主却是时分敬重。在他看来,这个长公主甚至比魏朝的女皇更有能力来做齐朝的主人,只是先帝将帝位传给了小皇帝,而不像魏朝一般,将帝位传给一名女子。
说到底,是南齐的皇室没有这般魄力拥立萧旃,而非萧旃不能胜任。
被萧旃如此一说,朱同敬心中总算好过一些。
的确,粮食对于齐朝来说并不缺,运些粮食过来,就能保持魏朝内部纷乱,对齐朝是有益无害。
“朱上师连日忧劳,先回去歇息,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便动身回江南。”萧旃最后说道。
“是,长公主。”朱同敬最后叹口气,他还是有些失望,终究没能在韩健身上捞得便宜。这次他回去,也算是铩羽而归。
萧旃在朱同敬进去之后,却停留在院子里。
望着院子里满树花开处以盎然的光景,她的心却不由想到当日在皇宫宴会上见过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少年。她很好奇,那样一个世袭的郡王,而且年轻气盛,便可以令老成持重的朱同敬屡屡吃亏?
“他究竟是如何的人?”
萧旃对韩健基本没什么太大印象,在洛阳皇宫时,她匆匆而去,对韩健所知,也不过是韩健那一句为他父亲祭奠的疯言疯语。从之后她得到的关于韩健的消息来看,似乎是喜欢出风头,再是做事不寻常理。
“有时间,倒是要好好会会。”
……
……
对于韩健来说,把借粮谈妥,是一件值得快慰的事。虽然南齐还并未将粮食真正运输过来。
现在南齐是求着过来借出粮食,他这个欠债的,反而是大爷。
韩健回到东王府,将消息告知于韩松氏和韩崔氏,二人也有些惊讶韩健的效率,本来她们是要通过关系跟士绅来“借”,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但韩健却跟南齐人谈好了。
“健儿,齐朝人,是否真的可信?”对于事情的顺利,韩崔氏有所疑惑,蹙眉打量韩健道。
“借粮是我们先提出来,但这次却是齐人主动借粮,要是齐朝人背信弃义,那我们也无须遵守与他们的盟约。相信齐人不会如此不智。”韩健道。
韩松氏道:“可这么早签订盟约,也等于似乎应了齐人所想,激化东王府与洛阳叛逆的矛盾,到时就算健儿你真的想上表,恐怕也难。”
韩健点头,他很同意韩松氏的说法。
在朱同敬提出要缔结盟约之时,就说明是想让江都和洛阳之间持续保持矛盾,借粮只不过是激化矛盾的一种方式。本来韩健也担心南齐是否会在缔结盟约之后便不借粮,但这么做只会给江都推翻盟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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