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藉还是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事情也并不复杂,不过是鲜卑人南下,北王府在南北夹击之下岌岌可危。
李山野听完,好像连喝酒也都没太大的心情,轻轻一叹道:“想想时候,差不多也是现在了。”
“李道长是说。鲜卑人若是不趁着这时候南下,日后恐怕难有机会?”司马藉试探问道。
在李山野面前,他是不用顾及太多的。该发问的时候便发问,这也是李山野一直鼓励他的。有很多他不懂的东西,只要问出来,都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看来司马老弟也对事情看的清楚啊。就是这么回事。”李山野笑道,“你看要是让东王府平定了北川,南王府又已经归顺,西王府谈何还能与东王府所抗衡?倒还不如直接也归附了。那北方便平。这可了不得,鲜卑人苦心计划了几代人的事。突然就没了门路,鲜卑人能不急?这是明知道这时候来,可能会有所偏差。还是要来。骑虎难下。”
李山野说话有些不拘成法,司马藉是很清楚的。
李山野说话也不会显得多么高深莫测,说的都好像是平常话,但其中蕴藏的道理却很丰富。简短说了几句,好像在说明一个道理,其中却又藏着很多深一层的内容。
比如说鲜卑人计划了几代人,从何时开始的?骑虎难下又是如何?明明现在骑虎难下的是洛阳东王府,而不是鲜卑人。再比如说“有所偏差”会是什么,到底这偏差能到什么程度?或者是针对什么人什么事?
司马藉往往听的一头雾水的时候。问及李山野,让李山野简短一说。他便能豁然开朗。很多事他也就能跟着透彻起来。
“李道长的话,我还是有些听不明白。”司马藉道。
李山野笑道:“那若是司马老弟而今是东王。该如何做?”
司马藉沉默,他在想这个问题,他想设身处地的想,可还是想不透。因为在他眼中,东王韩健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一个半大小的孩子,说出的话作出的事,便是很多大人所不能。而在执掌了东王府之后,韩健作出的很多决定,在他看来,甚至在李山野的分析中,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也正是这些不可思议的事,造就了而今东王府在北方的崛起。
“不知。”司马藉还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不知,而没有去妄下揣测。对于别人,他还能设身处地去想,猜想出来的也与事情的结果大致相当。可对韩健,他没法想,因为那实在是自寻烦恼。
“其实说起来,老道也不知啊!”李山野却也是很“高深莫测”地感慨了一句。
这一句,也让司马藉笑了。
“司马老弟先别取消,老道说的是实话。这要是换了别人,无非是从两条路上去选,要么战,要么和。战是趁乱拿下北王府,再去与鲜卑人周旋。和了便是一同对抗鲜卑人,最后趁机将北王府所收编。”
司马藉听了这些,不由点头。其实李山野说的跟他想的也差不多,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唉!不过要是换了老道来,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喽。司马老弟可知道老道会如何做?”李山野却又好像要专门考考司马藉一样,笑看着司马藉问道。
司马藉本来也在想这个问题,韩健令他捉摸不透,李山野何尝不是如此?
李山野看待问题,有他自己的一套,很多也是不拘成法。便好像当初李山野将他介绍给萧翎,他自己都没觉出这会对自己日后有什么帮助。却也没料到,李山野还是很有门道,而今他能自由自在跟李山野坐下来喝酒,便是当初李山野所为最后的结果。
不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