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藉所率的使节团都是惠王萧翎一系中的中坚人马,在安顿好在国驿馆之后,韩健派人亲自过去送了礼物,顺带把萧旃的一些情况如实相告。在之前,萧旃从国驿馆的住处移步到城中一处官所之内,也算是与南朝使节特地划分开。这也令南朝和北朝的关系有些紧张,毕竟南朝使节一来,连萧旃的住处都要挪地方,而且看起来好像是朝廷要拿萧旃来做什么文章一样,把她扣为质子。
四月初十,韩健才以东王和朝廷监国的身份亲自往国驿馆见到司马藉一行。
抵达国驿馆时,韩健特地不让太多朝臣同往,他跟司马藉之间还有不少的事要说,主要涉及的是南朝的形势。司马藉身在曹营心在汉,但他对韩健的情报也有所保留,很多事司马藉也是刻意不说。这让韩健也感觉到曾经好兄弟之间有所隔阂,这可能跟当初他离开金陵而未将司马藉救出金陵有关,但其后他派人去营救,而司马藉却已为惠王萧翎所拉拢,是司马藉决定留在南朝不归。这也令司马藉成为了萧翎身边的左右手,继而改变了南朝的局势。
韩健到国驿馆内,司马藉同样也没带什么人,只是在偏厅内相侯。从这点,韩健便能感觉萧翎是对司马藉绝对信任的,否则以司马藉本身为北朝人的身份,若是要与北朝什么人见面的话,必定身边会有人监视着,况且这次司马藉所见的还是如今北朝实权在手的韩健。
司马藉一身素衣,已经看不出有当初雄心游走天下当一个侠客的壮志,倒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先生一样,起身相迎时,也只是拱手一笑,显得很疏远。韩健见到老朋友在眼前自然有些感慨,不过他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司马藉既然选择留在南朝,并非是想为他提供什么情报,而是真心想负责萧翎去做一些事。
“司马兄,请坐。”韩健开口,口中所说的话也有些生分。司马藉也没觉得如何,坐下来,与韩健却是主次有别。在北方时,他最多只是韩健身边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客卿,与韩健所作的事虽然也算不上小,但也只是出谋献策一些,而且出的谋都近乎是在添乱。
两个人说到底只是朋友,但现在朋友做不上,也说不上是做敌人。亦敌亦友。
“在下今日前来北方,是为迎接我朝天子回归,继承帝位之事。”司马藉开诚布公,言语之间也是满满的严肃和生分,“不知东王可否以两国邦交为度,让在下迎接天子归去?”
“好说。”
韩健把茶水拿起来,发现是凉的,想来朝廷里的人对接待南朝使节的事也不怎么上心,国驿馆有多少宾客的时候也不会把南齐的使节作为主要的宾客。韩健放下茶杯,看着司马藉,此时司马藉也在打量着他,曾经的好兄弟这么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时移世易,二人的身份立场都有所不同,想当初二人无所间隙之时,也正是韩健连东王之位都没坐稳,只是个世子的时候,而司马家那时也是一心想着去闯荡天下,也不像现在一样在南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绝代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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