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进到里面,卉儿正坐在地上小板凳上碾药,连韩健进门她都未察觉。韩健蹲下来看了看药材,卉儿吓了一跳,赶进下跪行礼。韩健示意她不用多礼,看过药材也没什么稀奇,不由问道:“不是有旁人,何须你亲自动手?”
“回陛下……奴婢……奴婢不知道……”卉儿整个人都不自然了,好像有些委屈和无奈,但更多的是有口难言。
韩健知道又是杨瑞在搞怪,可能是觉得卉儿的存在妨碍到她,或者是杨瑞已经有更年期的一些征兆,居然连身边最亲近的卉儿也看不过眼,明明给她召回了那么多的宫女和小太监,磨药这种事还是要让卉儿来做,还是在深更半夜。
韩健一把拉着卉儿的手腕见她拽起身,而后让旁边的小太监过来接替卉儿的活计。等韩健拉着卉儿进到里面,坐在摇篮前继续照看女儿的杨瑞不由侧过头面色露出些微的冷笑,好像在说,你护得了她一时还能护得了她一世?
韩健松开手,卉儿很自然侍立在一边。韩健走上前,连旁边侍奉的两名小宫女也很识趣退出去,韩健道:“你到底要如何?”
杨瑞道:“你是做皇帝的,臣妾不过是你的妃子,应该是臣妾为陛下要作何才是。”
韩健心中有些恼恨,但在杨瑞面前他的脾气也发不出来。虽然二人在之前也算经常有口角,杨瑞就算当皇帝的时候也没给他多少好脸色,但韩健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磕磕绊绊的夫妻生活,这好像是前世一样,虽然夫妻和睦但多少还是有口角的,杨苁儿和顾欣儿等女对他的千依百顺反倒让他感觉不出有平常夫妻的影子。
但有时候杨瑞也完全是在拿他出气,明知道韩松氏对朝中旧派系官员的肃清并非他的授意,在洛阳时局混乱时,杨瑞也知道通过秘密渠道来给韩健通信来让韩健知道,等于是向韩健求助,就算韩健马上派了法亦回来主持大局平息了韩松氏的肃清,杨瑞还是没有原谅他。
韩健道:“你说自己是妃子,那你现在可有妃子对皇帝的几分尊重?这深更半夜的,连宫院之内都不得安宁,可是想让正满皇宫的人都随着你不休不眠?”
杨瑞听到韩健的斥责,她还是很要强的,她冷笑道:“那敢问陛下一句,曾经在臣妾为陛下时,可有对臣妾应有的敬重?”
韩健登时觉得有些无言以对,杨瑞这是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到过去两年时间里,二人虽然为夫妻,但大小争吵冷战不断,甚至二人不说话不理睬的时间比和睦的时候更多。这也应了夫妻上辈子是冤家,是回来彼此寻仇的。
杨瑞见韩健不语,如同占了上风,继续道:“女儿生病,你可曾关切过?臣妾让卉儿这丫头研药又如何?她本就是臣妾即将分娩时替代臣妾为人妻者,她还要做了这宫院的主人,倒让臣妾母女流落街头不成?”
韩健还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卉儿吓的赶进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自始至终最无辜的人,反倒成为了杨瑞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