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唯在北朝这些日子,心中也在惴惴不安,毕竟韩健不给他洽谈的机会,他这一旦回去的话,惠王那边他已经不能去面对,而萧旃这面又无法交待,那他的政治生涯就可能走到终点。可有了韩健的这句话,他登时感觉心里有了底,这意味着他的任务算是基本完成。只是他不知道韩健所说的去信,却是无字信,等同于不宣而战的战书,他还不知道此行北上的任务做的有多糟糕。
事情虽然并不与李方唯有关,但韩健去信南朝却是在李方唯出使北朝时间段内所发生,李方唯回去无论如何也是要被追责的。
李方唯道:“我朝陛下在下官出使之前曾有交待,说是……陛下曾对我朝陛下多有照顾,让下官表示感谢。”
韩健点点头,这称呼让他觉得有些混乱,但他大致还能听懂,一国不能容二主,他跟萧旃现在都是天子,南朝和北朝之间总归是需要一个了断,天下需要一统。虽然眼下因为北方战事刚刚结束,民生状况很不好,但韩健仍旧觉得这是与南朝交战的最佳良机,拖几年后良机便会失去。破而后立,既然眼下百姓已经困苦不堪,那就干脆困苦到底,等天下彻底一统后,可以进行长久的休养生息,这才是安民之道。若是先休养几年,百姓生活尚且没有恢复,便又要开战,百姓还要再度遭受苦难,就算朝廷能下的去这狠心,百姓也未必会拥戴。
韩健笑道:“应该是朕感谢李太守在南朝对司马公子的照顾才是。”
李方唯紧忙道:“不敢当,司马先生如今已是我朝右相,位高权重,下官不过是他的麾下,能对他有所照顾,乃是本分,是本分……”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很高兴,原本他还担心北朝的皇帝不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现在看来不但知道他,还知道他跟司马藉的关系,看样子北朝皇帝跟司马藉的朋友关系还很亲密,这对他的出使等于是事半功倍。
李方唯心想:“司马先生果然没有骗我,若是此次出使得力,将来回朝之后,南朝与北朝再有何联络陛下必然还会需要我,离我跻身朝堂之日不远矣。”
韩健点头道:“即将是新年,李太守客居北方,朕即日会派人送李太守南归。同时也带去朕的问候。”
“是,是。”李方唯一边应着,其实也在关心国书的问题,他之前就已将萧旃亲书的国书呈递上去,他料想韩健应该是看过,若是两国需订立盟约的话,自然也需要让他将国书呈递回去。可韩健却对国书之事只字未提。
韩健又道:“若无事的话,朕先回宫去。李太守再有什么吩咐的话,只管吩咐,下面自会有人招待周全。”
言罢韩健起身回宫,李方唯突然觉得心里一沉,这架势好像不太对头,他还想追问什么,却问不出口,他对北朝的皇帝心中还是有惧怕。他脑子突然一动,想到之前韩健所说已去信南朝,心中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来北朝走一遭,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随即也就释然了,这等于是美差,来走一遭任务便算完成。他心里还在感激司马藉,这等于是司马藉送给他的功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