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骋对姜辞说:“姜小姐,你瞧你多大的面子啊,你一来,我们兄弟俩都要被老太太叫回来陪你吃饭。”
姜辞心想,你可别说了吧,你怕是不知道老太太存着什么心思。
边骋又问:“答应宽限徐太太了?”
姜辞撇嘴:“你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
“你就权当你是卖老太太面子呗。”边骋又叹气,“子淳要是嫁给我大哥,哪儿还有这一出啊。何苦呢,当初非要分手。”
是梁子淳提的分手?她甩了边策?难怪边策对跟她有关的事情这么冷漠。
难道他心里还爱着?
姜辞立刻抓了几颗松子,瞪大眼睛:“快讲讲,我可爱听这个了。”
边骋瞟了眼她吃瓜的状态,“噗嗤”一笑:“你瞧瞧你这样儿。”
“哎呀说嘛说嘛。”姜辞扯一扯边骋的衬衣袖口,“听说是青梅竹马,是初恋?你大哥不会就谈过这一个吧。”
“差不多,反正打小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两家人都熟,从出国上大学那会儿开始,到子淳后来先回国,我算算哈……”边骋其实对边策这段感情无感,因为边策是个吝啬分享恋爱情绪的人,他想了想,接着说:“在一起好像七八年吧。”
七八年,真的挺久了。他长情也在情理之中。姜辞感叹:“这么长久,感情一定很深,太可惜了。”
边骋嗤笑一声,没接话。他跟边策的感情观截然相反,他不能体会也不想体会这种从热烈到淡而无味的漫长恋爱。
他问姜辞:“羡慕啊,你跟你初恋呢?”
姜辞才不想被他套话,插科打诨:“我反正没谈过七八年这么长的。”
“那是,你才多大啊。”边骋又笑:“七八年的没谈过不遗憾,没谈过七八个挺值得遗憾。小姜辞,我没少听说你的新闻,你也是个贪玩儿的。”
“那我肯定不遗憾了。”姜辞心想,他跟同一个姑娘谈过七八年,她谈过七八个不同的帅哥,什么时候两人能促膝长谈一番,互相交流交流彼此的心得,那才有意思呢。
边策换完衣服下楼,瞧见老太太正躲在屏风外偷看两个年轻人。
他出声打趣老太太:“您要看就大大方方看。”
“哎呀你吓死我啦。”老太太回神,又眯起眼睛笑道:“你瞧他们俩多聊得来啊,看着真般配。”
边策视线落过去,看见姜辞剥松子的娴熟技巧和那双沉迷听八卦的眼睛,收了视线,同老太太说:“您要是想要家里聒噪点儿,我买几只鹦鹉八哥回来也是一样的。”
老太太拍了边策的胳膊一下:“说什么浑话,你自个儿不喜欢姜辞这样的,可别干扰我跟你弟弟喜欢她。你我是不指望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边骋我不能不管。对了,你也对边骋交友这一块上点儿心,他该收收心了,别让姜家人觉得他花心靠不住。”
“这您不用担心。”边策点到为止。
老太太:“什么意思?”
边策低头整理袖口,哼笑一声:“您中意的那位跟他半斤八两。”
姜辞莫名打了个喷嚏,偏了偏头,看见边策的影子落在屏风边缘。
她低声问边骋:“那你哥跟梁子淳有到过谈婚论嫁那一步吗?”
“没吧,那会儿他们年纪也不大。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辞努努嘴:“磕点儿过期糖呗。”
笑闹过后,姜辞静下来。吃瓜的情绪散了,心里顿时空了一块。
她曾见过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幕。按边骋的说法,那会儿他们可能刚恋爱不久,隔着很远的距离,她看见他牵着女孩的手去踏雪,两人都很安静……
那是很美很美的画面。
吃饭之前,姜辞找了个机会把边策堵在茶厅里。
边策站在茶台边上,把玩一把茶匙,“有话要说?”
姜辞离他很近,“你点拨我一下呗,你觉得我该以什么理由打消老太太的心思,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说,我能在她老人家面前说,我觉得边骋这家伙太花心靠不住?”
“你自个儿拿主意。”边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淡香,避开几步远,一副不想掺和这事儿的样子。
姜辞见状,轻声叹气:“要不是我大晚上被你递过房卡,心里头有这层东西膈应着,其实应了老太太的一番心意也没什么,反正边骋对我没那个意思,我演好我自己的呗,我不得罪人就行。”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边策把茶匙抛到茶台上,茶匙落在白瓷杯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大步往外走:“你且演着吧,我正愁日子无聊没个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