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让姜辞听着难受,她想起自个儿的奶奶,也是如老太太一般豁达睿智又慈善,只可惜命没有老太太好,这辈子都活在辛劳忙碌里,走之前没享几年清福。
晚饭后,边骋趁老太太不在的当子,找姜辞“套词”。
姜辞性子利索,直言她不做得罪人的事儿,说这“戏眼”在边骋身上。
边骋笑了:“行啊你,尽推到我身上,那我也明说了,我也不会扫老太太的兴。”
姜辞耸肩:“那你有些功夫就得做足了,该藏的人儿藏好,该捂住的花边新闻也捂住了。”
边骋:“你别一味指派我,你那点玩儿心也收收。”
姜辞翻了个白眼。
边骋又道:“其实我仔细想想,咱们还真挺般配,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什么性子……”
“别别别,你可打住,随便演演逗老太太笑笑就罢了,你那点只为你自个儿考虑的心态就别摆台面上说了。”姜辞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他们俩这样的性子要真走到一块儿,老人开心,两家和睦,他们彼此互不生厌,但重要的是,这不会妨碍他们各玩各的。
边骋尽显绅士风度:“那走吧,姜大小姐,小的送您回去。”
跟老太太告了别后,姜辞又对边策道了声“大哥,再见”。
戏台子搭上了,再叫“边先生”就显得见外了。
一声“大哥”,让边策这一晚上的配角情绪算是有了个落脚点。他是十分厌烦逢场作戏的人,竟不想,这戏台搭到了老太太跟前,他也成了其中的一环。
再看姜辞那双狡黠的眼睛,她反倒成了执笔的人,凭空扬一滴多余的墨水到他心里。
姜辞跟边骋走后,老太太对边策说:“也就是遇到姜辞这样的姑娘,我才敢给你弟弟牵线搭桥。你瞧瞧姜辞那身爽利又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边骋还不一定是她对手呢。况且姜家多干净啊,家庭氛围也好。再找不到这样合适的姑娘了。”
边策微笑听着,耳边划过那声“大哥”,附和老太太的话:“是。”
她不仅爽利,还伶牙俐齿。
老太太又把今天姜辞跟梁子淳周旋那件事讲给边策听,感叹着:“子淳要是有姜辞身上那份韧劲儿,往后路会好走的多。这孩子可惜了。”
老太太没谈前尘往事,只意味深长看了边策一眼。
她曾经看边策跟梁子淳,就像今日看边骋跟姜辞,觉得哪儿哪儿都般配。可惜边策这副心性,别说梁子淳,有时就连她都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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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淳信守承诺,办事效率也高。国学骗子的选题在台里通过后,她告知姜辞这一消息。
姜辞拿给戴女士和老姜看,要他们趁早断了跟大师私下的交际。
戴女士淡淡扫她一眼:“账要不回来,尽在学费这些小钱上计较。”
姜辞脸上挂不住,起身要走,“得,我不在家碍你们眼。”
老姜叫住她,拿了叠资料和一份邀请函给她,“我一个大俗人,又吝啬,这样的场合待着简直是受罪,你替我去吧。”
姜辞低头一看,是一个慈善晚宴。邀请函设计的别致,邀请方也用心,随邀请函寄来诸多资料,例如受邀人名单、部分可公开拍品的详细介绍和宴会流程。
姜辞回头看着戴女士:“妈,那你去吧。”
戴女士抛皮球,“咱们家献爱心什么时候走过这么花里胡哨的流程,我比你爸还抠呢,这脸还是你去丢吧。”
“……”姜辞无语道,“真行,你们俩就是算准了我手上没钱。”
老姜相劝:“去吧去吧,见见世面也好。”
姜辞厌倦了这些见世面的活儿,不耐烦地翻了翻受邀人名单,在里头看见有几个有意思的。
那就去呗,无趣的生活总需要乐子。她收拾好心情,准备去见这场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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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入场后,姜辞一眼看见边策。
他不把这种场合当回事儿,穿款式最简洁的西装,拒绝无意义的社交,周身萦绕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可跟身旁那些精致的男明星和带着野心来混圈的年轻男人相比,他气质过于出众,又无法真正隐匿成背景板。
边策也瞧见姜辞了。她依然带着那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松弛感,身上没有哪一处出挑,可无论是脸上的淡妆,裙子上的印花还是头发上的发簪,每一处风格都跟她骨子里那份桀骜相称。
身后人低声议论她,谈起她跟徐翊宁那件过期新闻,猜测她必是中了美男计,才让徐太太得到宽限。
有人嘲讽:“到底是没见过多少市面,这姑娘眼皮子也忒浅了。徐太太那笔借款怕是要不回来了,怕也只有她觉得徐太太侄子那张脸值那些钱。”
边策眼波流转,跟姜辞隔空对视,冲她静静一笑。
“大哥也来啦。”旋即姜辞走到边策近处站着,准备打个招呼就走。
边策却看了眼身边的空位,“坐吧。”
姜辞没动。他们得按邀请方给的特定位置坐,属于她的位置十分靠后。
边策又开口:“坐。”语气不容置喙。
姜辞不再推诿,听话坐下。
她刚坐稳,边策扭头向方才议论她的那几位介绍:“姜辞,挺有意思一妹妹,我领她出来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