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久，感觉也好，境遇也好，心态也好，甚至连容貌都改变了不少，宋颜白熟悉记忆中那个师兄，但却不了解现在电话那头的人。

“怎么了，是有安排了吗？”

见宋颜白没有说话，项子垣以为她已经有约了，“没空也没关系，你哪天有时间告诉我就行。”

“今晚吧，师兄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吃你的想吃的吧。”

听电话那头的人这么回答，宋颜白的表情总算稍微放松了些，因为之前也是这样，每次发了稿费想请他吃饭，他都会这么说，他的声音好像没有太多变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之前。

“行，那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

“嗯，那一会见。”

“一会见。”

宋颜白挂了电话，想了想决定带段子晏去胡同小餐馆吃饭，出国这么久，他也应该也会想念这种家常小菜的味道吧。

宋颜白特意跟老板娘打了个电话，才重新回到病房，喝完全部鸡汤的陈争先正躺在床上打饱嗝呢。

见宋颜白回来他立马又坐了起来，笑着拉宋颜白聊天。

*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机场高速上。

孙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项子垣，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干嘛急在这一时半会的，你这连着熬了好几天了，我看还是先回去睡个觉，调调时差吧……”

“没事，我不累。”

项子垣说着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睛闭着，所以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眉宇间的疲惫却是藏不住的。

孙冰又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去，“小彧那边你跟他说了吗，他知道你今天回来吗？”

项子垣的眉头皱了皱，“还没，等周一我去一趟NEWTIME再告诉他吧。”

孙冰还准备说点什么，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他们两兄弟的事情，他也不好多嘴。

孙冰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公寓。

“别墅那边还没收拾出来，这几天你就先住公寓吧，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回去睡一会，洗个澡再去见那丫头吧。”

“嗯。”

项子垣应了一声，一路上再没说一句话。

公寓。

项子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完全没有睡意，他形容不出现在的心情，紧张，期待，疲惫，还有愧疚。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瞒着所有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项子垣知道这样做不对，知道这样做会伤害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也会伤害小白，会伤害项前进，会伤害周丹雪，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想去见见她的心情。

他好像还期待着，期待着所有的事情能跟自己出国前一样。

项子垣想了很多以前的事，关于大学时光，关于宋颜白……

这些事情在美国的时候他很少想，太美好的记忆会把现实衬托的越发苦涩，他以为那些记忆模糊得差不多了，但现在想起来，却还是那么鲜明。

他记得宋颜白谈论起小说伏笔的时候，如同闪着光一样的眼睛。

他记得宋颜白摇着手机，说收到稿费，要请自己吃饭的时候开心的表情。

他也记得自己看到她熬了好几个夜的稿子，白着小脸，生病挂水时候的心疼。

他还记得炎炎夏日的阳光下，宋颜白那条碎花长裙，带着洗衣粉淡淡的香味……

原来有些东西，你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记忆却不会骗人，它都清楚的记录着。

项子垣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蜷着身子，好像陷在一场梦里，睡不着，也不想醒。

－－－－－－题外话－－－－－－

哥哥太惨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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