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近来诸事和睦异常,却好似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早先是姜贵妃私吞寿宴银两贬昭仪,太子侧妃触怒龙颜种魏紫,沐阳王世子身患奇症死回生,红袖招头牌琴泣飞上枝头封郡君,再是袁中书与姜太傅殿前翻脸生芥蒂,最后更是有祁家养子摇身一变擢大吏。
事出频繁惹人咋舌,流言传得再快也抵不上诸事发生的速度,然当事人皆是一派云淡风清,好似不曾生过变化,故而百姓也就当听个乐呵,大碗茶饮到底了,说书的拍了板了,也就继续种地经商做起各自的营生。
但观湖可知,表面愈是平静无波,其下愈是暗潮涌动。
就说朔方新任安抚使进京一事,就令牵涉其中的人动起了心思。
袁中枢捋着两撇八字胡小声嘀咕着,门外下人通报的话还未出口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袁欣兰怒气冲冲进得屋来立马嚷道:
“爹,他们说您要将我嫁到那穷乡破壤的朔方郡去?!”
“欣兰?谁同你嚼舌头的!”袁中枢被袁欣兰突然打断思绪惊得手下一抖揪掉几根胡须,瞬间疼得龇牙咧嘴,语气也不和善。
听袁中枢发怒袁欣兰丝毫不惧,径直到了袁中枢桌上翻找着,“还不是你后院那些狐媚子传的?”
“混账!那都是你长辈,谁教你这么讲话的!你翻翻什么这是?”袁中枢一把拍在桌上,恼火异常,可不是全家就这么个女儿自小给惯坏了嘛!
袁欣兰知道她爹真动了火,这才瘪着嘴垂手立在一旁,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又未说错,若不是她们蛊惑了爹爹,爹怎舍得把女儿嫁去那么远?”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泪盈盈的模样好不可怜。
“唉。”袁中枢心里亦是一揪,做父母的哪有不疼惜儿女的呢?只是时事所迫,不得已啊,
“欣兰啊,你自幼就是爹捧在掌心里长大的,爹疼不疼你?可爹不仅要照顾好你们,还要顾及整个家族,如今姜家……欣兰啊,那朔方新安抚使也是少年才俊,与你年纪相当,爹早就派人打听过了,品行也端正,不会委屈了你。”
自从那日姜太傅在散朝后同袁中枢闹得红脸,就再不一同议事,虽在朝上也不矛头相对、剑锋直指,但私下里关系明显疏远了去。在朝为官的哪个没有双锐眼,却是神仙打架凡人规避,只能静观其变。
袁中枢亦是想以不变应万变,多日不见姜太傅派人去寻阿亚图拉将军,便臆断自己私下与波斯阿亚图拉将军交易的事并未败露,可思来想去也不知还有何处得罪了姜太傅,但朝局紧张,袁中枢也觉着闹得僵了颇为不妥,正思索着如何能寻个台阶与姜太傅言归于好。
还未及袁中枢想到好主意皇帝便在早朝上对着袁中枢就波斯使者即将回国之事旁敲侧击了一番,这一下可将袁中枢吓得不轻,再不管脸面,恰逢朔方新任安抚使石熙载进京,袁中枢自然记得这个在扳倒祁隆之事上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孩子,亦明白此子是姜太傅心腹之人,如此便生了将女儿嫁于此子的心思,以求向姜太傅表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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