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也不想将圣衍书院得罪得太死吧。”陈青山以一口剑气,吐出了自己的声音,这声音穿过风暴,落到了那面具长者的耳中。
面具长者抬抬手,金光收敛,威压散去:“有理。”
陈青山微微拱手,便算是谢过了。
“刚刚我有些好奇,是什么人居然能让他迟迟拿不下,现在一见,原来是太平侯爷啊。”长者将双手笼罩于双袖之中,如同宝剑藏锋,看了看面具青年,又看了看陈青山。
“太平侯爷,果然非凡。”
“您值得我出手。”
面具长者双脚离地,悬于空中,如鬼魅一挪移,伸出手指,对着陈青山的额头便是一指点出,没有一点留手,这是杀招,要将陈青山当场打杀。
面具青年瞳孔一缩,这长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狠辣,再联系到他的出处,面具青年便化为了释然,这一脉,与太平侯陈青山的怨与愁,可一点也不小。
劲风大起,树影婆娑,乌云遮月,原本暗淡的天光此时便变得更暗了。
躲在陈青山背后的秦云云与女儒生们只觉得有些头晕,似乎有一整座海向自己扑来,却被面前的男子所挡了下来。
紧接着,是一股悲哀之感。
压抑,极其的压抑,压抑到让人呼吸不过来,待陈青山倒下,便没有人能够护得住自己了,更重要的是,太平侯陈青山,原本可以不插手这一件事,是个无辜之人。
如今却主动跳入了这个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的大漩涡之中。
此时秦云云的心情便如同这暗到了极致的天光一般,没有一丝的光亮。
待乌云散去,月光照了下来,只有一束月光,落到了这驾马车之上,风停了,树影也不再摇曳,这驾马车上所发生的一切,成为了所有人目中的唯一。
“吱呀~”
是马车厚重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感受到陈青山的危险之后,阿喃不顾道十三的阻拦,从马车中冲了出来。
白衣姑娘提着裙摆,直直跃下了马车,唇上一点殷红的血,红到耀眼,红到让人心疼。
“他娘的!”道十三未拦住阿喃,面上露出肉疼之色,但没有丝毫的纠结,将手伸向了腰间的葫芦。
“没事的。”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并不熟悉,从陈青山处传来,但不是陈青山的声音。
阿喃脚步一止,道十三按下了手中的葫芦。
乌云散尽,月光大亮。
长者的手指在距离陈青山额头不足一寸之处停了下来,指上的劲气割破了陈青山额头上的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流过眉眼,鼻尖,随后自陈青山面上淌下,连成了一条血线。
血往下坠落,浇到了一柄黑色的尖刺之上,被起分开,落下了两处。
有一柄铁制尖刺,抵在了那名长者的脖上,让这名长者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陈青山身后,是一个黑袍人,一个身材佝偻的黑袍人,当其揭下盖在头上的兜帽时,露出了一张极为丑陋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桀桀地笑着,露出一口缺了不少的黄牙,面容更是蠕动着,有着说不出的阴冷,如同是那刚刚从坟墓之中爬出来一般。
但其黑袍上瑰丽的金纹,那针法,又显示出他是一位宫里人。
“丑奴儿,代太子殿下向侯爷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