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侯爷,这太阿便是我白鹿的决心,而侯爷,不会是太阿的对手!”郑丰年如同胜利者一般,青铜人形体内发表着自己的宣言。
陈青山一叹,以手拭剑,自坑内站了起来,仰望青铜人形,未有害怕出现在脸上,反而是眸子很亮,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即将失败的人的脸上,藏在青铜人形体内的郑丰年一愣。
陈青山明白,自己的天地宽并不比太阿差,关键是在于自己这个用剑的人。
自己如何用剑,才是这场比试胜负的关键。
天地宽似感受到陈青山胸中之意,有淡淡流银浮现于剑身。
陈青山的丹田内,剑气池上三朵剑花摇曳,数不清的剑气自其中抽出,随后融入陈青山的剑内。
一挂剑气小河自陈青山的剑上慢慢凝聚而出,了凡和尚的春后水,自陈青山从北境长城回来后,已经初具威势。
此剑式以剑气伤人,剑气越多,便威力越大,一条几十丈长的剑气小河悬浮于空明坊上空,河内流淌的是一缕缕剑气,看着平静,实则杀机涌动。
郑丰年于青铜人形的视角看到了这挂剑气河流,有些难以置信,这真地是一个二境剑修能够施展的剑式?
陈青山挥剑,剑气小河便奔涌起来,若悬河倾泻,轰向了青铜人形,青铜人形不惧,蓄势一剑,想要直接斩破陈青山的这挂剑气。
二者相撞,青铜人形如同化为了高山,屹立不倒,将陈青山的剑气从中间豁开,郑丰年有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陈青山却笑了,几步跃出了大坑,直接向青铜人形杀去。
只见那两挂剑气未散,而是如灵蛇蛟龙一般,顺势缠绕上了青铜人形的身躯,向后一拉,青铜人形不自觉地向后倒去,而其本能地抬起了自己的双臂。
握着太阿的右臂暴露在了陈青山的面前,陈青山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剑上二尺长出二尺锋芒,这二尺锋芒代表着极致的锋利。
二尺剑出,几剑刺在青铜人形的握剑的手指之上,将其切断,太阿剑落了下去,陈青山顺势将太阿挑飞。
这便是陈青山用剑的方式,既然是太阿剑发挥力量需要一个载体,那陈青山便直接让它失去载体。
“不,不要!”失去太阿的郑丰年感觉身体之上的力量在慢慢消失,随之对应的,他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声音其从口中传出,此事,他接受不了,声音便成了哀鸣。
郑丰年躺在地上,一股挫败感袭入心胸。
一个想法出现在郑丰年的脑海当中,犹如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在郑丰年昏沉的脑海当中扩散开来,如蛛网一般,深深粘在颅骨的下方:“不,自己还有机会,只要太阿还在,那么我依旧前途无量,此次只是他陈青山取了巧而已,若有下次,自己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
这样想着,郑丰年好受了许多,有白鹿的弟子上前要将其扶起来。
一道惊天杀意自坊中出现,就是白衣侯,赵渊海,黑麟等人亦头皮发麻,向天上望了过去,若乌云压顶。
那是一柄青铜巨剑,万丈大小,正是太阿,这才是它本身的模样,与陈青山这一战,太阿感觉受到了侮辱,作为白鹿的底蕴之一,它不是没有败过,但对手绝对不应该是一个二境的小剑修,败于一个二境小剑修的手中,它接受不了,它要让这小剑修付出代价,以半仙器之威,去推平一切,抹杀自己的屈辱。
此时高天之上,太阿器灵已然完全复苏,若有若无的仙意缭绕于其上。
这杀意很明显,它要斩了陈青山,白色光粒自太阿剑尖凝聚,一个足以笼罩整个空明坊的光球自太阿剑尖出现。
陈青山手中的天地宽受到挑衅,主动脱离陈青山的手掌,直上青冥。
没有丝毫花里胡哨的,小小的天地宽直刺向那光球,没入其内,那光球明暗了几下,便消散在天地之内。
而这并未结束,天地宽去势不减,直接轰入了那青铜巨剑之内。
三息之后,青铜巨剑开始腐朽,并慢慢缩小,就如同天地宽正在将其吃掉一般。
“糟糕!”白衣侯看着太阿,几步登上了苍穹,而太阿的气息正在变弱,那属于半仙器的器灵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哀鸣后,消散于青冥之内。
天地宽吞了太阿的仙气。
“孽畜!”白衣侯提着腐朽了一半的太阿剑,抬手就要抓向天地宽。
天地宽自其手掌心穿过,洒下一串鲜血,化为流光,自天上画出一条优美的线后,回到陈青山身边,环绕着陈青山缓缓转动,丝丝仙气出现于剑身,将陈青山衬托得如仙人模样。
望着白衣侯提着的太阿,被白鹿的人扶起的郑丰年一瘫,作为剑仆,他感受的更为清楚,在那声哀鸣侯,太阿剑已经死了,仙气被夺,白衣侯提着的,不过躯壳而已。
郑丰年只觉没有了所有的力气,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一生所求,都在随着太阿的腐朽而崩坏。
没有了太阿,自己修的太阿剑诀又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再也无法提起太阿,去证道,乃至于成仙。
当一名剑仆失去了他所尊的剑,那他便走不下去了,腐朽的是那柄半仙器,而郑丰年的内心亦随之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