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生的声音很淡漠，比起以前像是多了几分神秘，让人猜测不透。

“我要这道果，有何用？”

北宫昕长啸一声，万葬山脉的地面直接轰裂，一座座石山崩毁，地动山摇。

“你用尽一生追寻的道，若是毁了的话，岂不可惜。”

顾恒生的声音从黑暗的石室中传了出来，传至九天十地，久久的回荡在天地之间。

北宫昕手握青虹剑，穿着一件单薄的缝缝补补的蓑衣，清贫都无法形容。

北宫昕缓缓的合上了双眼，声音尤为的沙哑：“你不会懂。”

“你怎知我不懂？”

顾恒生反问一句，忽然发出了一道让人不知其意的笑声。

北宫昕沉默不言，像是从顾恒生的笑声中听到了自己的故事。

“你我皆棋子，我明白你的心情。”

顾恒生笑声慢慢的消失了，长叹一声。

咚隆！北宫昕以及世人的心脏都在这一刻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顾恒生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曾孤身入冥海，只为寻找到那一道熟悉的灵魂。

我曾逆天而行，三战幽帝，只为证道大帝，祈求可以完成心中所愿。

到头来，一切如镜花水月。”

顾恒生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北宫昕的耳中。

北宫昕的道心已经出现了一条无法修复的裂缝，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慢慢的低眉道了一句：“活着，真的……好累啊！”

咚！世上亿万万人皆听到了北宫昕的这句话，心脏猛然一颤，莫名觉得有种悲凉冷意袭上心头。

北宫昕究竟是有多么的绝望，才会说出这句话啊！诸帝低眉，众生落泪。

北宫昕的一句话，影响了世上每个人的情绪。

从这句话中，世人只是感觉到了北宫昕万分之一的悲意，灵魂便已经剧痛难忍，欲要撕裂。

某地，夜映雪紧合上了双眼，娇躯一颤，一言不发。

世人追求长生，可北宫昕却认为活得长久并不是一件好事，反倒是无尽的折磨。

北宫昕活了上百万年，没有为自己买一件合适的衣服，没有品尽世间美酒，亦没有贪图过红尘美色，更别提荣华富贵了。

真要说起来的话，红尘中的亿万苍生，他们所过的生活都要比北宫昕好无数倍。

至少，那些凡尘俗世中的普通人有自己的家人亲朋，红颜知己。

而北宫昕呢？

他仅剩的那一段美好回忆，都成为了一个笑话，瞬间变成了世间最为锋利的针，狠狠的刺在了北宫昕的灵魂深处。

“蹉跎世间百万年，到头来，一场空。”

一无所有。

北宫昕所追求的道，宛如成为了一个笑话。

“这辈子，你可曾放下戒心，与人共饮美酒？”

顾恒生轻声说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已经忘记了。”

一路走来，北宫昕每时每刻都处于危险的境地，怎么可能将心中的戒备放下。

“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

顾恒生继续说道。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这个世上没有留下我的痕迹。”

北宫昕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本以为北宫昕可以通过自己的拼死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重新寻回儿时的那一段温馨。

可惜，北宫昕认为自己错了。

“至少你曾经有过笑容。”

顾恒生想起了自己曾是恨天剑仙的那一世，感同身受。

“这个世界，将我内心深处的最后一道笑容也剥夺了。”

说着说着，北宫昕便打算继续动手，荡平万葬山脉。

即便身死，也绝对不会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