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间染上一丝笑意,“看来阿离已经忘了莫言为你做的一切了?”
云离回以一笑,“不过都是无用功,臣妾想通了,如今能做王爷的侧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无忧无虑,比起在外漂泊,怎么想都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甚好。”容洵伸手将毛笔摆上玉雕笔搁,缓缓道。
云离看着容洵手中的动作,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了什么?
“等天气好了,没事儿可以出府走走,也可去王宫陪陪太后,别在府中闷坏了。”容洵转身走向云离,温言道。
可听在云离的耳中却觉着没那么轻巧。
以容洵这种凡事都带有目的的人,会这么好让她随便走动?
好在容洵只是过来停留了一会儿,并不曾留宿。
容洵走后,锦偲也过来了,脸色苍白,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怎么样了?”云离询问道。
锦偲抿了抿嘴,又是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伤口让苏二帮忙处理了,药也煎了喂下了,可还是不醒。”说着说着,锦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如果当初自己不去找莫言救阿离姐姐,是不是莫言就不会出这种事?
锦偲觉得愧疚极了。
“别哭了,等晚些我去看看。”云离拍了拍锦偲的手臂,安慰道。
锦偲点了点头,却是不解道:“姐姐为什么要偷摸着去?莫大人如今是姐姐的侍从不是吗?”
“你不懂。”云离叹了口气,无奈道。
待夜深人静,云离这才悄然出了卧房,朝着下人房走去。
她吩咐锦偲将莫言单独安置在最角落的一间房内静养。
香怡苑里只有门外两个守卫,日间不敢来只是怕这里有容洵的眼线。
云离冒着雨,来到下人房外,四下环顾之后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烛火因着灌进的风晃了晃。
光线忽明忽暗间,云离望见了躺在床榻上的莫言。
她快步走过去,只见莫言脸色苍白如纸,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云离伸手覆上莫言的额头,滚烫一片。
难怪到现在都不曾醒过来。
云离检查了莫言的伤口,那是生生被木棍打出来的,或大片淤青或皮开肉绽混着血。
她沉沉吸了口气,伤到了筋骨,这没个三个月,莫言身上的伤是决计好不了的。
容洵够狠,心机也足够深沉。
如此一来,即便云离想走,也会因为莫言而选择留下来。
他的诸多试探,不过就是想让她打消离开的念头,乖乖待在王府罢了。
身份已经暴露,如今的她,似乎也只有留在这里了。
云离拧了把凉水为莫言擦拭降温。
这一守,就守了大半夜。
她见时辰差不多了,就离开了下人房。
每夜如此,坚持了两日,莫言总算是醒了过来。
可他伤的重,只能静卧修养,几乎动弹不得。
可不论如何,他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云离每日都会吩咐锦偲去抓药煎药,而她却在莫言醒来之后便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要莫言好好的在香怡苑待下去,疏离是最好的法子。
从隆冬到春节,过了元宵之后,天气夜不再那么冷到骨子里。
莫言修养了近一个月,终于能下床了,可却仍是虚弱。
这一日难得的艳阳高照,锦偲扶着莫言出了屋子。
“有劳了,锦偲姑娘。”莫言倚靠在回廊上,对着锦偲道。
锦偲抿嘴一笑,“莫大人哪的话,这是锦偲应该做的,虽然入了春,可天还是很冷,莫大人别坐太久,受寒就不好了。”
莫言点了点头,眉梢轻转,视线落在那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