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气了个倒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奏折,想要扔姜砚之,却又放了下来。
“朕不是不杀他,而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你这都不明白么?”
官家说着,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坚定,姜砚之一句养虎为患,实在是戳中了他的内心。
朱酒务再不济,那也是个朝廷命官,余则竟然当着三个皇子,还有文武百官的面,让人杀了他,太过不把天家放在眼中了。
他想着,走向了姜砚之,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拿来吧。”
年轻人就是等不得!这死孩子,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姜砚之赶忙捂住了胸口,警惕的看着官家,“拿什么?我又没有拿你的东西。”
官家瞪了他一眼,“少蹬鼻子上脸的,你不是要治余则的罪么?不把罪证给我,我怎么治他的罪?”
姜砚之大喜过望,“阿爹,你可别骗我,我告诉你,这个账册,我已经让人抄录了十遍,藏在十个不同的地方了,你就算是烧了,我也还能够拿出好多份来!”
官家被他给气乐了,“在你眼中,你阿爹就是这样的人?”
姜砚之嘿嘿一笑,你不是这样的人,谁是这样的人啊!
官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将手伸进了姜砚之怀中,就想要将那绢帛拿出来,岂料一伸手,空空的,他面色古怪的把手抽了出来,又伸了进去,还是空空如也。
“啪”,官家一巴掌拍在了姜砚之的脑袋上,“你这个瓜娃子,到底穿了多少件棉袄,怎么这么多层!绢帛放在哪一层了。”
姜砚之捂着脑袋跳了起来,“阿爹,我自己拿,我自己拿,你别挠我痒痒了!”
他说着,将那绢帛拿了出来,递给了官家。
官家收了起来,叹了口气,“你不问阿爹为什么改主意了?”
姜砚之摇了摇头,“伴君如伴虎,老虎是怎么想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官家觉得自己的手又痒了……大正月的,不把亲爹气死不罢休是不是!
虽然堵心,官家还是忍不住说道:“阿爹总觉得亏欠了你阿娘,你难得办正事,不想让你对阿爹丧了信心。”
这瓜娃子可是要上大殿烧大陈律啊,这简直是要把他这个爹的脸,扇上几巴掌,还踩上几脚啊!他一共就三个儿子,杀一个少一个的,若是有三十个,也不至于让这个死孩子嚣张啊!
姜砚之搓了搓手背,“爹啊,你别这么说,怪恶心巴拉的,我又不是后宫嫔妃!你要是觉得亏欠我阿娘,那你应该遣散后宫,像我,就只打算娶惟秀一个。”
官家无语了,越说越不像话了,没有后宫的皇帝,还叫皇帝?
他拼死拼活打下江山,可不是要当和尚的!
他想着,绝对不对味起来,“你只娶惟秀一个,那可不行,堂堂一个亲王,怎么可以后院只有一个人!”
姜砚之咳了咳,“阿爹啊,我穷着呢,没有那么多钱给小妾们办丧事啊!而且你总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官家想了想闵惟秀的英姿,也跟着咳了咳,赶紧转移了话题,“你啥时候有空来给阿爹抓鬼呢?”
姜砚之打了个呵欠,缩了缩脖子,“阿爹啊,儿昨儿个一宿没有睡呢!这抓鬼的事情,改日等我带惟秀进宫来,我只能够瞧见,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打不赢鬼啊!惟秀就不同了,一棒子就打死一个!”
官家无语了,这个儿子生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