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思说着,抢过闵惟秀的筷子,夹了肉往嘴中一塞,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门去了。
闵惟秀快速的吃完了,“安喜,咱们走。”
……
金秋的开封城,格外的舒爽,仿佛那天都高了几分。
安喜趴在武国公府的大门背后,撅着屁股,透着门缝往外头看。
一旁的门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贴身伺候的女婢就是品味不一样,连看个天,都得透着门缝来看,这叫啥来着?哦,一线天!看看多雅致!
安喜看了好一会儿,匆匆忙忙的招了招手,先招了招左手,又招了招右手,“两个都来了,小娘,该咱们出场了。”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还真让闵惟思歪打正着了。
昨儿个一日,好像过了一个月似的,先是去了太子生辰宴,然后府中挖出了尸骨,二房被赶出去了,老夫人也迁了居;结果到了晚上,又扯上了黑猫同杜三娘的事。
黑猫的事情,并未抖露出来,因此今儿个一大早,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武国公府,二房的老爷竟然是下人的儿子,还杀了亲爹……多么的惊世骇俗!
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闵惟秀整了整衣群,开了一旁的角门,走出门去,还没有来得及上马车,就被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娘子抓住胳膊。
闵惟秀斜眼撇了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青油顶马车,马车在这里停了许久了,却不见人下来。
“五娘,五娘,你让我去见一见祖母好不好?救一救我爹好不好?我们姐妹这么多年,我……我日后进了太子府,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闵惟芬抓着闵惟秀的胳膊,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但是闵惟秀一点都不可怜她,她在景雀桥听刘鸾的,想要害闵姒的时候,可是半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闵惟秀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我祖母生病了,概不见客。你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按照大陈律,有一些恶罪,是不可赦的,其中就包括了子杀父。”
这是她昨夜里翻书,现学现卖的。
“你阿爹杀了你亲阿爷,这事儿现在开封府人尽皆知了,我也无能为力。”
闵惟芬咬了咬嘴唇,“五娘,闵家家大业大的,能不能把我们这一房的钱财还给我们。我阿娘一个人,日后可怎么养活我们一大家子啊!”
闵惟秀听得演技都快要绷不住了,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无耻之人!
这是武国公府,又不是你们二房的!你们二房哪里有财产,连你用的月钱,都是我阿娘发的呢!
“你阿娘不是南地的贵女么,昨儿个我阿娘送你们出府的时候,可是按照你阿娘的嫁妆单子,全都给她一并儿带出府了。”
闵惟芬神色一冷,她阿娘……
她阿娘的嫁妆虽多,但是哪里够得上太子府的体面啊,而且她还有一个亲哥哥。
闵惟秀瞧着她的神色,实在是不耐烦起来,若不是为了引刘鸾上钩,她连话都懒得同闵惟芬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光想着自己嫁妆的事情,当真是凉薄。
闵惟思说得没有错,一大早她果然就过来了。
闵惟秀说着,甩了甩袖子,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你说的这些,我都帮不了你,咱们两家已经毫无干系了。不过看在往日姐妹的份上,我就帮你最后一次。”
“我听人说,太子殿下有一年在城东的小河边,见过一个穿着鹅黄色秋衫,抱着纯白色猫儿的小娘子,当时天比较黑,没有看清楚脸,但是那惊鸿一瞥,已经是十分的难忘。”
“原本我是想着自己个……但是太子既然已经有太子妃了,这个消息,我也就用不着了。你好自为之吧,莫要刘鸾踩到你头上。”
闵惟秀说着,甩了甩袖子,看也不看闵惟芬,趾高气昂的在安喜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朝着东十字大街驶去。
不远处的清油顶马车里,刘鸾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哈哈,闵惟芬真的被扫地出门了!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快快快,咱们进宫去,可万万不能让她咸鱼翻身。鹅黄色的裙衫,白色的猫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