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微微扬了扬眉,显然已经明白了岳相之意。
他顿了顿,朗声道:“朕心中已有决断。杜子衡、崔敬轩、司徒无三人上前听封。”
三人便齐刷刷跪倒。
宇文赫徐徐道:“杜子衡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更有智虑周全,堪为大用;崔敬轩饱读诗书,虽说想法古板了些,但不失为可塑之才;司徒无年纪虽轻,但才思敏捷。不过,轻灵有余稳重不足,还有待改进。”
萧如月闻言瞪了他一眼:本宫还不是为了配合你演戏。
某君上分明想笑,还要板着脸继续演下去,“杜子衡,魁首非你莫属。榜眼当属崔敬轩。司徒无,你少年天资,探花郎你当之无愧。”
他看着萧如月的目光,分明是赤果果地调戏。
萧如月险些吐血:明明姑奶奶是被拉来唱大戏的,为何还要被调戏?!
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杜子衡见萧如月发呆,连忙拉她一起叩头谢恩。
起身时,萧如月不忘了再瞪宇文赫一眼。
宇文赫安之若素地撇了门下省主事冯待中一眼,补充道:“门下省即刻草拟诏令,昭告天下。”
冯待中连忙称是。
三甲钦点,殿试尘埃落定。
宇文成练也不多待,率先起身告辞,走时瞧了瞧杜子衡,又瞧了瞧萧如月,阴阳怪气地道了贺便走了。
杜子衡瞪着他背影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方维庸提了琼林宴的时辰,宇文赫便宣布退朝,其他各省各部主事便都纷纷告退。
杜子衡临出门时,听见座上的君上淡淡道:“状元公探花郎留下。”
杜子衡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脚步登时定住了,崔敬轩走时心有余悸,出门的脚步都变快了,生怕自个儿也会被留下。
偌大麟德殿,之前还热闹的像菜市场,这会儿便只余下几个人了。
杜子衡跪在下首,萧如月却是没规矩地站着,杜子衡见状拽了拽她袍角,萧如月这才无奈地跪下。
“状元公可知朕为何留下你们?”君上的嗓音缓缓传来,不喜不怒。
杜子衡到此时方觉得,这个嗓音像是在哪儿听过,有些耳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谨慎地看了萧如月一眼,萧如月却是一脸平静,他便失落了,原来是他错觉了。
“状元公不抬起头来么?”君上突然又说道。
杜子衡心中越发忐忑:“草民……不,微臣不敢。”
恩师曾说过,君前不能随意抬头,否则便是犯了大忌。
届时杀头都有可能。
于是,从进麟德殿至今,他压根就没敢抬过头。
也不止他,崔敬轩也是一样的,那个一脸傲慢的古板书生,也压根不敢抬头瞧一眼君上长得是何面目。
“朕允许的,你有何不敢?”君上的声音还有点像是在打趣?
杜子衡终于没忍住好奇心,壮着胆子抬起头向龙椅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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