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轩生气道:“不知廉耻。”
萧如月听出他话里的愤世嫉俗,不由得笑了。
这位同榜出身的,嗯,同僚,性格耿直的厉害。
宇文赫闻声回头看来,崔敬轩像有些忌讳,这才没继续说。
萧如月却不在意。别人对君上又畏又惧,她嘛,她与他之间是相敬相亲。夫妻之间,何以用畏惧来沟通感情呢。
她忽然很好奇,崔大人这般的人,他的夫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等事情过去,定要寻个名目把崔夫人请进宫好好叙叙话。
这般想着,她已随着宇文赫一行人走进了天牢深处。
往日里意气风发的诸位朝廷命官,如今呆在牢房里,个个怏怏郁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瞧着可怜,但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人在与宇文成练狼狈为奸,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吃着民脂民膏之时,从未想过他们的行为会给无辜的黎民百姓们带来何种后果,如今有这下场,全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西夏的天牢自建成至今,关过这么多官员的,十分罕见。上一次是二十多年前,冯、叶两家的大案,如今是魏王谋反案。
秋尚书父子关在一间牢房里,神色黯淡,与平日里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跋扈模样大相径庭,听见有脚步声进来,欢喜地看过来。
可待看清来人是宇文赫之后,顿时面如死灰。
父子俩齐刷刷跪下来,隔着粗细均匀的栅栏重重叩头,“君上饶命啊!”
一路走进来,其他的一些下狱官员见着宇文赫,也不敢出声,一个个朝着这边磕头。大抵是清楚自己罪孽深重罪证确凿,喊冤也喊不出口吧。
这秋家父子惯来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说不定还会玩些花样出来。
宇文赫扫了牢房里的秋家父子一眼,回头吩咐跟在最后面的天牢牢头,“开门。”
牢头忙上前开了锁,推开牢门。
宇文赫也不进去,秋家父子二人爬到牢房门口,也不敢出来,就跪在那儿,从门口探出个头来。
“君上,罪臣该死,但罪臣还可以戴罪立功,求君上给我父子二人一个机会啊。”秋金升哀嚎道。
秋尚书连连点头。想也知道,在危急关头,他是听他儿子的。
如今秋尚书的模样,比萧如月之前见到时,要老了十来岁,一个人养尊处优惯了,下了天牢之后,即便没有经过酷刑,日子也无法与从前相提并论,自然就显老了。
说到酷刑,自打魏王案事发至今,那些魏王同党被捉拿归案,竟是一个也没被用过刑。
这会儿三品以上官员都在天牢里,其余的或皇亲国戚、或官阶低一些的官员,被分别关在大理寺与刑部的牢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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