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看着公文,他脑海里始终闪着袁宝儿平静的脸。
“她竟然早就知道,”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还是不肯帮我。”
他用力摔了公文,站在快速踱步。
內侍瑟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右大王转了几圈,忽然留意到了內侍,便问他:“若有人要杀你,你可还要效忠他?”
內侍哪儿敢说不,但右大王冷笑,“你说谎。”
內侍咽了口唾沫,低声:“奴说得是真的,因为奴的荣华都是库哈所赐,若您想收回,奴自不敢反抗。”
右大王愣了下。
內侍所说,他自然知道。
但他自从出生地位就在那里摆着,哪怕不被人待见,可有朝臣们和各家族还有舅舅盯着,所以他日子虽然艰难,却也没有到完全的山穷水尽。
所以他思考问题还是从上位者考虑,他从没有设身处地的换过角度。
而今听了內侍所言,他福至心灵。
对啊,袁宝儿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她的女儿在那个小皇帝手里。
如果他把人带过来,那么袁宝儿是不是就会服软了?
念头一起,他就压不住了,他立刻叫来扎马,跟他商量这个事情。
扎马很反对,冬天已经来了,只对付那些家族和朝臣们的蠢蠢欲动,他就已经需要费劲全力,他没有余力再去做其他。
扎马的拒绝让右大王很不满意。
但他知道轻重,明白这个时候不可以跟扎马翻脸。
所以他虽然心中不满,面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分毫。
扎马这会儿是真的忙,非常忙,所以疏漏了右大王有些不对的表情。
两人很快说起公事。
才刚入冬,扎马就拦截了五波大大小小的偷袭。
他名头在外,加上没有真下手,那些人家里也有余粮,就给他几分面子。
不过扎马知道,这都是暂时的,随着寒冬越来越近,大家的心会变。
到时他要还拦着,那就要兵戈相见了。
“库哈,真要如此吗?”
扎马再一次问。
右大王那个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半分犹豫。
扎马想了想,单膝跪地,“臣知道,此事库哈心意已定,臣也远誓死遵守命令,但臣实在忧心您的安危,恳请您为了土曼,为了自己,选妃吧。”
右大王愣了下。
扎马道:“臣在边境拦截,已经引起家族的不满,若库哈在此时选妃,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另一种期盼。”
“相对比劫掠,库哈身边的位置才是他们更想要的。”
“且您已弱冠,膝下尚无子嗣,这也是臣担忧的事情。”
右大王眯了眯眼,“你在威胁我?”
扎马连连叩头,“臣只是想招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您先要派人去夏国,可臣手里真的没有那么多人。”
“但如果您这里吸引了家族们的注意,臣的压力自然消减,人手也就能空出来了。”
右大王那个哼了声,他心里明白,扎马所这话的用意。
但他也清楚,扎马说得是事实。
他膝下无子这点,确实是硬伤。
但他本心并不想跟任何一个家族联姻。
确切的说,他不想跟任何一个不是袁宝儿的女子成亲。
但显然,当下的袁宝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