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闭了会儿眼,觉得又能看清了,便凑近继续。
顾晟却再也看不下去,他大步流星的出去。
军医还转头看他,袁宝儿笑:“您莫理会,继续就好。”
军医跟两人相处时久,对两人感情也是有所了解的,将心比心,他家娘子要也弄成这样,他生吃了害她那人的心都有。
“您这伤怕是要养一阵子,”军医一边挑,一便道:“才刚我还没说完,这刺我不敢担保一次就能处理干净,等过些天,伤口都结痂,还有再检查,若有疏漏,便要再来。”
袁宝儿点头。
跟一双手相比,些许的疼痛也算不了什么。
监察院里,老常带着人把那三位收拾得清洁溜溜。
马老三自诩见过世面的,可是见了眼前这些,他两腿软得跟面条,连话都说不明白。
顾晟过来,瞧见差点尿裤子的他,嫌弃无比。
“这哪儿来的?”
老常忙行礼,“是大人带回来的,说是酌情。”
都是行家,一句话就明白什么意思。
顾晟斜了马老三一眼,径直去里面,先去看那位皮肉娇嫩的公子哥儿。
“这谁家的?”
这天下就没有什么能瞒过布衣卫。
只是碍于通讯不便,不能及时得到消息罢了。
“方家的,”老常回答。
顾晟眉头动了动,“哪家?”
大夏朝堂和世家关系盘根错节,很多都是往上数个几代,就能攀上亲。
如此繁杂的关系,哪怕脑子好使如顾晟,也时常搞不清楚。
“就是前两年被流放的那个。”
老常提醒。
顾晟立刻想起来了。
当初袁宝儿临危受命,才刚生产往,就往军营,结果发现了个姓方的大硕鼠。
当年为了补上姓方的咬出来的窟窿,袁宝儿东家忽悠,西家骗,就为了能让兵士吃口饱饭。
这事是顾晟事后知道的,因为心疼媳妇,他也出了不少力,硬是把流放五百里,变成三千里。
“原来是他家。”
顾晟冷笑。
能花钱雇人,看来家底还没掏干净。
“再审,但凡他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顾晟顿了顿,又道:“但凡掏出什么,都非给兄弟们,也算是你给他们一通惊吓的补偿。”
这也算是帮着他把之前的事圆过去。
堵住嘴,将来就是朝廷追责,这些人也不会再说什么。
老常心里明白,这是顾晟特特照顾,便郑重行礼。
顾晟转而去看另一个。
那个明显皮糙肉厚许多,看到顾晟还能朝他吐口水。
“这不是朱大首领的程大将军吗?”
两军时常对垒,顾晟对敌手的嫡系可谓所知极深。
程二斤恨恨瞪他,“只怪老子心软,就该宰了那娘皮,也就没有今天这事了。”
顾晟冷笑,随手捻了根铁签子,跟扎土豆似的,怼进程二斤肺腑之间。
程二近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顾晟微扯嘴角,若无其事的拔出来,随手扔一旁,头也不回的出去。
隔着栅栏看到这一幕的马老三吓得缩成鹌鹑。
顾晟却走过来,“想不想戴罪立功?”
马老三点头如捣蒜。
“跟过来。”
顾晟信不往前去,马老三艰难的撑起自己,踉跄着跟上去。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马老三朝顾晟行了个礼,转头往营地外去。
顾晟背着手,往主帐去。
军医已然不在,袁宝儿正用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手去端杯子。
“我来,”顾晟一个健步过去,把水端到她嘴边。
袁宝儿就着手喝了半杯,才道:“有吃的吗?”
顾晟立刻点头,让兵士把一早熬着的肉粥送来。
她现在不能动,只能靠顾晟投喂。
顾晟便一勺一勺,吹凉了,再喂她。
一碗很快见底,袁宝儿意犹未尽。
顾晟却道:“你饿了一整晚,这会儿不宜多用,待会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