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儿没有官架子,被这样对待也不生气,还乐颠颠的跟他们打招呼。
经过几个工匠,她过去角落,那里有个个子矮小,干干瘦瘦的小个子男人在那里安静的削木头。
袁宝儿拖了个小杌子过来坐下,看他把细长的木棍雕成样式古怪的楔子。
“这什么?”
她十分好奇。
男人极快的睃了眼袁宝儿,又低低垂下头,“是弩机控制箭头的楔子。”
他声音很低,跟蚊子叫相差无几,要是不仔细都听不见。
不过袁宝儿很习惯他如此,闻言还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还放在手臂边上比量下长短。
“是之前那个攻城弩?”
男人点头,见袁宝儿很感兴趣,就拿了个只标出刻度和雕刻纹路的木棍递给袁宝儿。
袁宝儿一愣,男人扯了点笑,“你试试?”
“我可不成,”袁宝儿可是知道自己的力道,一刀下去,棍子一准削成两半。
男人也不说什么,只是举着棍子等着。
袁宝儿无法,笑着接过来,才一尝试,就不出意外的断了。
“我说不成吧?”
木棍上画的线都十分清晰,只要沿着线刻就可以成功。
就这袁宝儿也不成,可见手有多笨。
但男人对她信心挺足的,哪怕她削断了,也还是执着的递过来。
袁宝儿有些无奈,摆了摆手。
那么繁琐的线条,光是想想画上去,都知道要费多少工夫,袁宝儿可不想浪费他的心血。
男人还坚持递过来,袁宝儿却不过又不想因此心里不舒服,便笑着败退。
出了院子,她想了会儿,还是去找魏宕。
魏宕正要出门,见她过来还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袁宝儿笑。
魏宕忙摇头,把她让进屋里,奉上茶,才道:“你是因为右相来的吧?”
袁宝儿点头。
顾晟离开之心已然很迫切,元哥儿一天天长大,帝王威仪越来越足,作为皇帝的疑心也越来越重。
袁宝儿想趁着双方还算友好之时,功成身退,如此对双方都好。
但要想离开,首先就要半开那两座大山,让皇帝舒展开手脚,这也是临别前的礼物,更是心领神会的投名状。
毕竟,左相右相在朝中势力不小,哪怕他们二人到了,门下的好些人也都会留在朝堂,袁宝儿和顾晟离开,就只是个挂着虚名的空头侯府,还需要仰仗皇帝照应。
皇帝也需要他们二人威慑还没有完全效忠的朝臣。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心里的盘算,更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对旁人,袁宝儿是不会提及半个字的。
哪怕是魏宕也并不知情。
不过亲眼见了醋精一般的顾晟,袁宝儿还能来找自己,可见她想要收拾右相的心有多坚决。
对她的要求,他只要能力范围之内,都不会拒绝。
“昨天我又去拜访了那位,他跟我说,曾经瞧见有个人影,好像是兵部侍郎左向成。”
袁宝儿神情微动,“右相可不管兵部。”
魏宕点头。
那位校尉本来不想说,不过酒过三巡,因着他是兵部的,才提了一嘴,让他多加小心。
“他结交兵部的做什么?”
袁宝儿若有所思。
兵部是左相的势力范围,兵部尚书跟左相乃是姻亲,这些年来一直来往密切。
魏宕摇头,“或许是有事务往来?”
袁宝儿笑了笑,虽然不是多明显的线索,但有总比没有好。
“多谢,我回去好好查查。”
袁宝儿站起来。
魏宕送她出门,没忍住,低声抱怨:“你难得来一趟,达到目的就走,也太无情了。”
袁宝儿嘲笑,“你怎么了,突然小女儿态了,你是想吓得我敢来了还是怎么着?”
魏宕一梗,气的扭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