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她很冷静,很理智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盘算着得失利害。
元哥儿等了会儿,没能等来温暖的抚慰和安抚,便抬起头。
袁宝儿朝他温柔一笑。
“这事我也听说了,左右相正在想办法。”
“好在淮南那边,作乱的人数有限,顾晟也赶了过去,相信不日就会解决。”
“至于剑南那边,陛下可以派人过去看看,”袁宝儿道:“我当年曾过去过一段时日,那里的人,尤其是山民,格外淳朴。”
“而今忽然闹起来,我想会不会其中别有内情?”
袁宝儿的本心是从自己的经验出发,设身处地的为皇帝着想。
大夏看着繁盛,可其实内里千疮百孔,他还没有亲政,很多事情都要假手与左右相之手。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哪怕是自诩公正无私的左相也不能免俗。
所以袁宝儿就想冲动一时,不如忍耐一时,淮南那里已经爆发开来,不镇压是不行的。
而且淮南那边多水路,但经过前次那次乱事之后,顾晟就格外注重水战。
训练这么久,也算有些效果,所以顾晟这一次出战,袁宝儿并不担心。
但是剑南就不同了。
那里多山,更多水,加之地形复杂,山势陡峭,稍微重些的辎重都运不上去,略微疏忽就能迷失在复杂的山林之中。
而且那里贫瘠穷苦,出了当地人和山民,根本没有商贾和大世家请来。
同样的,也就没有额外收入。
诚然,如果元哥儿下了决心,自然也能把剑南那里的山民拿下。
可是如今的夏已然经不得接连发动征战,每一次的征战都要伤筋动骨。
为了一个贫瘠得连粮草耗费银钱都拿不回来的地方打消耗战,在袁宝儿看来,很是得不偿失。
“不若先派人先去和谈?”
元哥儿眉头蹙着,显得不大情愿。
“总要先送人进去,不论是打是和,我们得先知道内里的情形。”
“我这里有消息,”元哥儿抿了下嘴,低声道。
袁宝儿并不意外,如今的布衣卫是耗子掌管。
他在明面上那是妥妥的皇帝党,自然要以皇帝马首是瞻。
元哥儿把消息递给袁宝儿。
袁宝儿大略扫了下,消息十分简短,只说淮南有变,边地驻军传来不同寻常的哗变。
具体因何,情况如何,都没有说明。
“可还有消息?”
元哥儿摇头。
袁宝儿沉吟片刻,“我记得那里驻守这位大人不错……”
“你说的那人,他前年亡故了,”元哥儿接口。
袁宝儿顿时明白,他应该也是想通过那位大人解决此事。
可可惜的是,事与愿违,那位老大人已然离世。
袁宝儿想起他们曾经的并肩而战,想起那一场热闹的欢庆,更想起大家为了解决纠葛而迸发的诚意。
“不然我去一趟?”
她试探的问。
元哥儿眼睛一下子亮了。
袁宝儿心里轻轻叹气。
所以他其实就是想要自己去,才说了那一通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袁宝儿一直觉得她跟皇帝关系十分亲近。
虽然没有什么血缘,但她一直拿他当自家弟弟看待的。
哪怕她跟顾晟再三说,自己会提心,可每次看到皇帝露出软弱一面,就忍不住心软。
袁宝儿心里有些恨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皇帝的孤家寡人不是说说的,当年先帝如此,而今的皇帝更是如此。
袁宝儿在心里再三提醒,面上笑吟吟,“您若是同意,我即刻启程。”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头赶上。
袁宝儿一直都是这样做人做事的。
“可是这样,皇叔会怪我的吧。”
元哥儿显得很苦恼。
袁宝儿露了个没什么笑意的笑,“无妨,他知道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