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着胡子,带着球走了。
袁宝儿茫然看范黎。
这就完了?
范黎在高老这里学习一年多,对他的做派十分了解。“
“高先生授课惯来如此,师兄带师弟,一代带一代,是演算这门学科的传统。”
说完,他掏出一摞的书册出来,“这是我从前参照师兄们的手札记录下来的,其中也掺杂着我的浅见,你可带回去看看。”
袁宝儿有些惊讶,“你一早就准备好了?”
范黎笑,“高先生之前便与我说要有个小师妹。”
“演算一道需天分,前人指引不过辅助,高先生行事不同常人,所有我们演算这科便由师兄担起引导之责。“
袁宝儿一听,忙作揖道谢。
范黎摆手,“你能被先生收录,便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客套。”
袁宝儿从善如流。
范黎起身要走,见袁宝儿捧得太费劲,便道:“我帮你。”
袁宝儿笑着道好,与他一道往书院外去。
边走边聊起来,这一聊才知晓,原来范黎出身清贵世家,而今三子为官的那个范家,而他无心科举,一心钻研格物。
修习演算是为了将来更好的钻研格物。
范黎则是好奇袁宝儿为何修习演算。
这种东西对小娘子来说实在乏味,几乎没有哪个娘子愿意研究这个。
袁宝儿与他投缘,也不隐瞒,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范黎十分惊讶,“你可知大庆的土地有多广褒,凭你一己之力,如何能成?”
袁宝儿笑,“我一人不行,万千农户却可以。”
范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望着她,“你要教全天下的农户?”
袁宝儿笑,“倒也不必。”
她举了个商铺的例子,”谁人买东西不喜买好的,若能用一文钱,买比远胜一文钱的东西,他们其不乐意?“
“若再随赠使用法子,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都知了。”
“不过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手段。”
范黎喟叹了声,似有些感佩。
“小师妹行事果不同寻常。”
袁宝儿不好意思的笑,“只是我的笨想法,且当下我也只是想想,真要做,还不知如何,师兄且听听便好。”
“师妹能有此志向,便已胜过许多儿郎,”范黎觉得袁宝儿很有想法,并且她还敢于实施。
两人一路闲聊,来到门口。
翠心和张大一早便候在那里,见她带着如此多的书册出来,还惊讶了一瞬。
袁宝儿把东西放心去,问范黎可还有课。
范黎点头,目送两人力气,他不由想起自己。
自小他便对格物很有兴趣,他上面有才华横溢的兄长们为他顶着,根本没有科考的压力,便随着性子研究着格物。
而今听了袁宝儿一席话,他似乎才醒悟,他或许也可以做点什么。
另一边,袁宝儿已经翻起了他的笔记。
范黎的笔记记得十分详尽,定在侧面位置标注研习的是那一本书,出处哪一样,有什么需要注意。
袁宝儿着意寻了自己比较熟悉的算书十经,细看上面内容,发现自己有些想法,跟那上面不谋而合,有些却又分歧。
她将分歧点记下来,回家之后,就把这一部分摘抄出来。
准备下次上课时去找范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