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万纪倒也无所谓,毕竟他对吃不是很热衷,在洛阳待的几天,福宝早就给他的胃口养刁了。
“我等同敬郡王一杯。”众官员在为首的登州别驾王珩的带领下,共同举杯,遥祝李象身体健康。
王珩虽然姓王,但并不是出自太原王氏,相反,他是出自本地的家族。
登州本地的家族一共分为五家,分别是王、宋、叶、林、刘,这五家盘踞在登州几百年,可谓是树大根深,妥妥的地头蛇。
朝廷既然已经委任了一位实权的都督,所以这五家也暂时达成了某种平衡,或者说某种默契。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权万纪忽然说了一句让他们没想到的话。
“郡王在来登州的路上,便与本官说过,如今他年纪尚幼,对施政一道尚且经验不足。”
“且此行的目的主要为编练水师,备战高句丽,自然不能因政务而分心;且夫登州郡王又不甚熟悉,故而需要一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贤达,出任都督府长史,以因地制宜。”
听到这句话,众官僚不由得愣在原地,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谁也没想到,郡王不仅不想插手州中事务,甚至还要委任一位都督府长史?
都督府长史可和州长史不一样,登州可是下等州,州长史可要比都督府长史低了一品。
更何况这不仅是一品官阶的问题,更是能不能自此登堂入室,走进这位炙手可热的皇长孙、恒山郡王法眼,调到京中的机遇。
眼热归眼热,但人情世故还是要讲的。
“左庶子与恒山郡王亲近,这都督府长史,还是非左庶子莫属。”王珩笑着说道。
权万纪笑着说道:“圣人命本官此行随从恒山郡王,只是为了让本官教导郡王学业,并无闲暇兼任都督府长史。”
话里话外都是谦虚,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别驾身为登州别驾,自然是了解州中情况,若有合适人选,王别驾当在郡王面前举荐一二。”权万纪看向王珩。
王珩目光闪烁地应着权万纪的话,心中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身为登州的地头蛇,宦海浮沉这么多年,他怎么能看不出这一举动的深意。
方才还以为郡王年幼,心中还在窃喜,现在这一招至少几十年的政治功底的拳法下来,让他脑壳情不自禁地发昏。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那位未曾露面的郡王所出之招,但是这一招他无法破解。
别说是他,登州境内的所有官员,都无法化解。
无他,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谁特么不想往上爬?谁不想一步登天?
真不愧是圣人的子孙啊,政治手腕简直臻至化境,不仅将官员们的目光从郡王身上转移出去,甚至还迅速撕裂了登州这五家之间刚刚达成的政治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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