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开会议,将寻访到的问题提出来,就是把石头甩出去。
当然,这套组合拳不是李象发明的,还是他和一位战无不胜的老人家学的。
斗争的艺术嘛,就是“甩石头、掺沙子、挖墙脚”。
他继续说道:“本王的阿翁,也就是当今圣人曾经这样教导我,‘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这民生问题,本王认为,应该是现如今的重中之重。”
说到这里,李象看了一眼各有所思的众官僚说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本王便要在登州落实一项规矩,那就是勤政爱民。”
“这一点,冯县令做的就很不错,本王在文登的时候,不止去过县城,县治下的村落,也曾亲自去看过。”
“冯县令不止在教化上有功,民生亦是不错,尤其是抑制本地豪族兼并土地,本王就觉得他这个父母官,做的很负责任嘛。”
李象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但语调沉稳有力,让人不敢轻视。
“至于其他两县,以本王看来,便有些差强人意。”他扫了一眼清阳县令刘典誉,还有廓定县令宋禹臣,“尤其是在廓定县的杨村中,竟然还有豪奴仗势欺人,强逼老百姓卖田卖地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象看向宋禹臣。
“当然,我也不是在指摘宋县令,毕竟身为一县父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很正常嘛。”
宋禹臣一下就汗流浃背了,一颗心如同在敲鼓一样,在胸膛里噼里啪啦地乱跳,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李象说的话,要是直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那就真离死不远了,官场的老油子们当然听得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指摘你’,意思就是我就是在指摘你。
‘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很正常’,意思就是你是干什么吃的?
“下官有罪,下官罪该万死!”宋禹臣和刘典誉连忙避席,伏在地上请罪。
刘典誉当然也知道自己屁股肯定不干净,被郡王给抓了个正着,此时不赶紧请罪,难道要等到人家把你吊起来围观吗?
“犯了错误不要紧,知道改正,就是君子嘛。”李象和颜悦色地说道,“宋县令,刘县令,请起吧。”
二人擦擦脸上的汗,回到原位坐好。
李象伸手,李立夫会意,掏出一张名单。
这两天李立夫也没闲着,满登州到处跑,就是为了找几个典型。
“这上面,是清阳县、廓定县、蓬莱县某几位官吏的所作所为,”李象将这份名单放在桌角,“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其他人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本王也就当做没看见,但这几位,不仅纵容家中豪奴,强买百姓田地,甚至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将申冤百姓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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