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顾钦原毫不客气地抬手,直接把那盒酥点打落在地。
谢陶呆呆望着地面碎成粉末的桂花酥,双手还保持着高举的姿势。
她一路风餐露宿,宁愿吃冷硬的面饼,都舍不得吃这些点心,就想着让夫君多吃些好的。
可是如今……
顾钦原冷冷道:“丢人现眼!明儿一早,就给我滚回镐京!”
说罢,转身走到屏风后,倒头在床榻上睡了。
谢陶孤身一人站在大帐里,暖黄的烛火把她的身影拉得纤长孤单。
她慢慢蹲下去,试图把碎成粉末的点心抓起来,可终究是没能抓起。
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她抱住双臂,哭得一塌糊涂。
屏风后的顾钦原,默默听着她的哭声,双眉越皱越深。
过了一刻钟,他起身掀开被褥,正要下床,却还是狠了狠心,又重新躺了下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猫儿般的哭声终于渐歇,他只道谢陶大约是在外面睡了,因此不曾在意,很快入眠。
翌日。
顾钦原晨起时,走到帐外,却不见谢陶。
他扫了眼仍旧琳琅满目的桌面,不悦地皱了皱眉,军营乱得很,这丫头倒是胆大,一个人也敢到处跑!
他洗漱过后,在大椅上坐了,正好有将领进来汇报军情。
那将领是个老实憨厚的,看见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嘿嘿笑道:“相爷,听说嫂夫人昨儿来了?嫂夫人可真好,千里迢迢背着这么多东西过来看您,我家那婆娘就没这样好的心了,甭说大老远亲自过来,便是派个人给我送东西,她都懒得派!咦,这鞋垫做的可真好!针脚这样的密!”
他捧着一双鞋垫爱不释手,正仔细翻摸,顾钦原冷冷道:“放下!”
“哦……”那将领颇有些舍不得,垂涎道,“相爷,咱俩脚也差不多大,你送一双给我呗?”
顾钦原起身从他手中夺过鞋垫:“想都别想!”
那将领又垂涎地望向桌上那几件袄子,“哟,这袄子可真厚实!军营里哪里弄这样好的衣裳,这不会也是嫂夫人自己做的吧?相爷,你分我一件呗?”
顾钦原心中没来由地涌出一股骄傲,冷笑道:“叫你夫人给你做!”
那名将领焉焉儿地走了,帐中只剩下顾钦原一个人时,他瞟向那些棉衣,又瞟了眼紧闭的帐门,喉头动了动,淡淡吩咐:“本相要制定对敌策略,你们守好了,不准放人进来。”
外面的两名士兵立即应是。
顾钦原拿起桌上的一套夹棉锦袍,锦袍是天青色的,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的竹叶纹。
他换上身试了试,尺寸竟然正正好。
他对着镜子,镜中男人玉冠束发,一袭竹叶纹锦袍把他的身姿拉得修长,显得长身玉立,格外出彩。
他轻轻抚摸这身暖和的锦袍,脑海中无端浮现出昨晚那丫头衣着单薄的模样。
他又望了眼桌上那几件袄子,面容冷峻地呢喃出声:“谢陶,你是傻子吗?包袱里那么多棉衣,不知道拿出来穿?!”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名副将急促的声音:“顾丞相,不好了,您夫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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