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托腮,琥珀色瞳眸含着几分怜惜。
这孩子幼时遭到横祸,也不知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那种伤痛,非时光不可抹平。
午后,她引着魏思城与小雨点见了面,见二人相处还算融洽,于是给他俩腾了地方,主动去御书房批阅折子。
朱砂笔饱蘸浓墨,她在折子上写下一行行秀雅字迹,暗道从前总不知四哥辛苦,常常在他干正事儿时故意打搅他,如今轮到自己了,才知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容易。
眼见着已是暮色四合,她终于批完那一尺厚的折子,活动了下肩膀和手腕,起身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寝宫中燃着灯火,守在门外的添香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满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抬步踏上台阶。
添香瞟了眼紧闭的隔扇,“今儿厉老大人携其他几位大人进宫了,给陛下送了些礼物。就,就在寝殿里……”
“喔。”沈妙言不以为意,推开隔扇就踏了进去。
寝殿中,灯火绚烂。
二十位衣着锦绣的美少年,齐齐朝沈妙言拜倒,语带娇羞:“给陛下请安!”
满室飘着浓烈的脂粉香,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秦楼楚馆。
沈妙言急急后退几步,正惊恐地要逃走,为首的厉修然大步踏过来,一把替她掩了殿门。
沈妙言靠在门后,仰头望着高大迫人的厉修然,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你,你们想干嘛?”
“**一刻值千金,我们自然是来伺候女帝陛下的……”厉修然颊上酒窝深深,单手撑在沈妙言脑袋旁,整个儿把她圈在他的阴影里。
添香呆呆站在门外,只听得里面响起女子恐惧的尖叫,那隔扇糊着的高丽白纸上,清晰倒映出她家女帝陛下被二十名俊美少年郎扑倒在地,争先恐后地要亲她的画面。
“添香,快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添香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段时日以来,尽管陛下得到了江山、也报了大仇,可她和拂衣、素问都知道,陛下心中并不快乐,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能让陛下好好发泄一番,约莫她心中也会痛快淋漓。
魏思城摇着轮椅,从光影斑驳的游廊处出来,薄唇忍不住地翘起:“真有意思……”
张晚梨负手站在檐下,同样噙着浅笑:“差不多够了,再闹下去,陛下当真要生气了。”
魏思城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两名小厮走过去,把隔扇推开。
此时寝殿地面,沈妙言被按在地上,脸颊上全是被亲过的口脂红印,正眼泪汪汪地望过来:“你们太过分了!魏思城,当心朕摘了你的脑袋!”
魏思城无所谓地摊开手:“陛下随意。”
沈妙言越发羞恼,自个儿坐起来理了理衣裳,眼圈微红,“我不想看见你们。”
魏思城朝厉修然略一点头,厉修然率领那二十名少年郎,笑吟吟朝沈妙言行了个退礼,一同退下。
魏思城摇着轮椅进了寝殿,抬手示意殿中伺候的宫婢都退下,把手伸给还坐在地上的姑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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