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吓得不轻,忙跪在地上,“万万不可!这羊乳,乃是老奴为太子殿下所制,岂能给旁人喝?!”
沈妙言把她袖中颤抖的双手尽收眼底,唇角微不可察地流露出一抹腹黑,“一碗羊奶罢了,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嬷嬷莫不是瞧不起徐小姐?”
徐蓉蓉是庶出,原就自卑,生怕旁人瞧不起自己,如今被沈妙言这么一激,再加上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准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于是暗道她喝太子一碗羊奶怎么了?!
她喜欢喝羊乳,太子就该把这碗拿来孝敬她!
她高傲地抚过自己指甲上鲜红的丹蔻,矜持道:“本小姐乃是镇国大将军的千金,嬷嬷连一碗羊奶都不肯给,定然是瞧不起镇国将军府!”
“不不不!”那老嬷嬷吓得浑身都如筛糠,战战兢兢道,“老奴并非是看不起镇国将军府,只是,只是这碗羊奶……”
她双手撑在地面,偏着头看徐蓉蓉,拼命给她使眼色。
她遵照镇国大将军的叮嘱,在这羊奶中放了毒,原是要毒死小太子的,徐小姐岂能入口?!
徐蓉蓉冷笑,“你这般用力地眨眼睛做什么?!眼神儿不好,就去找大夫瞧瞧!总之,这碗羊奶,本小姐喝定了!”
说罢,伸手端起那碗羊乳,不顾一切地仰头喝下。
沈妙言抱着念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若她有半分对念念的尊敬,就断不会来夺念念的东西喝。
她自寻死路,又怨得了谁呢?
而那老嬷嬷眼睁睁看着她喝光了羊乳,崩溃地跌坐在地。
徐蓉蓉抬袖擦了擦唇瓣,笑得得意:“不愧是宫中的东西,果然比将军府里的羊乳要好喝许多!”
说着,下意识望向自己的衣袖,却见衣袖上满是血。
她愣了愣,擦了擦鼻子,果然擦到许多鼻血。
她正要开口让沈妙言请太医,一张嘴,却有乌黑血液涌了出来。
她惊恐地捂住嘴,不过须臾之间,眼耳口鼻,竟是七窍流血,不过片刻功夫,就保持着骇人的表情,倒地而亡。
沈妙言面无表情地转向那位老嬷嬷。
老嬷嬷自知事情败露,急忙赶在她叫人之前,咬碎了藏在舌底的毒药,同样死相凄惨。
大殿中,灯火静静摇曳燃烧。
沈妙言低头望向君念语的双眼,“念念可害怕?”
君念语盯着那两具尸体,小脸清寒。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丑事没见过。
如今朝中那群人,手伸得是越发长了,竟然都伸到自己这儿了!
他冷笑了声,“只恨没让他们死得更痛苦些,也好叫朝中那群牛鬼蛇神,有个榜样!”
而另一边,徐思娇坐在自己的寝殿里,正紧张地等待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侍女婳儿忽然冲进来:“娘娘、娘娘!”
她忙起身迎上去:“君念语和那贱人,可有被毒死?!”
婳儿喘着气,困惑地摇了摇头,“死的并非是他们,而是娘娘的庶姐!”
“徐蓉蓉?!”徐思娇大怒,“她怎么会跑到君念语的大殿里,还喝了那碗羊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