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眼角,还隐隐挂着一滴泪珠。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起身,伸展开双臂。
捧着龙袍的两名宫女蒙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为他更衣。
等到更衣梳洗罢,已是两刻钟后。
站在青铜镜前的男人,身姿高大修长,面庞英俊耀目,帝冕的十二旒珠垂落在额间,却半点儿声音也无,愈发衬得他威严凛贵。
他抚了抚四指宽的明黄细绸嵌玉腰带,转身走到龙床前,把昏迷不醒的姑娘翻到正面,给她盖好被子,又轻轻为她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默默凝视她良久,直到福公公在殿外细声提醒该去上朝了,才叮嘱宫女看紧沈妙言,自己抬步往殿外走。
而直到他晌午下朝回来,沈妙言也未曾醒来。
他坐到龙床边,轻轻碰了碰她苍白的面颊,“沈嘉。”
沈妙言仍旧双眼紧闭,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推了推她,“沈妙言?”
女孩儿仍旧没有反应。
君天澜蹙眉,下意识地伸手触到她鼻尖,清晰地察觉到她气若游丝。
他的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惊疑,把被褥掀开,正要将她抱起,却见她的身下,鲜血把明黄的褥子都染成了深褐色。
那血液早已结痂,大片大片,也不知淌了多久。
他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暗红凤眸中全是惊恐:“请御医!去请御医!”
侍候在殿中的几名宫女,忙不迭去请御医。
“夜凛,”君天澜双手发抖,用薄毯把沈妙言包起来,“去找白清觉!”
夜凛领命,立即运着轻功离开了寝殿。
寝殿中,异常安静,唯有角落滴漏声声。
君天澜将沈妙言抱在怀中,又生怕弄疼她,双手竟不知如何摆放。
难耐的时光中,他蓦然想起昨夜那荒唐的一幕幕。
他的小丫头,在他身下哭着求饶,不停地求他放过她,可他却不肯,一次又一次,直到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直到把她折磨得彻底晕厥过去,也仍然不肯放过她。
脑海中,那疯狂的占有欲驱逐了他的理智,他不曾对她有半点儿怜惜,只顾着享受那极致的乐趣,竟然连她大出血,都不曾注意到……
指尖发颤,年轻的帝王,抱着心爱的女子,在这一刻,终于尝到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几名太医院的医女先过来,请君天澜把沈妙言平放到龙榻上,匆匆给她检查起身体来。
恰在这时,又有内侍进来禀报:“皇上,贤妃娘娘求见!大魏的使臣,也在乾元殿外,说想见一见沈姑娘!”
“让她们滚!”君天澜怒声。
那内侍骇了一跳,忙不迭地出去传消息。
此时乾元殿外,徐思娇与张晚梨等了半晌,没等来请她们进去的消息,反而看见太医院的医女和御医们,一个接一个地往殿中赶。
徐思娇眼珠一转,暗道莫不是沈妙言刺杀了皇上,让皇上受了重伤,否则,叫这么多太医做什么?
而张晚梨却轻蹙眉尖,与她想得恰恰相反。
她家那位女帝陛下,脾气最是倔强不过,恐怕又触怒了皇上,被皇上弄伤了……
两人各怀心思,又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却见夜凛带着白清觉,匆匆赶过来。
徐思娇立即挡在两人前面:“夜侍卫,是不是皇上受了伤?!本宫身为皇妃,必须进去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