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妙言还要坚持,在看见男人眼底闪烁的威胁之意时,很没有底线地改了口,“不去掉好像的确,的确有点儿丑,那,那好吧。”
话音落地,她看见男人勾起唇角,再度吻上她的唇。
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她使劲儿推开男人,羞怒道:“我都同意了,你还亲我!”
男人轻笑,擒住她乱挥的双臂,把她紧紧压在池壁上,打量她半晌,非常认真地吻了下去。
辗转碾压,他用尽各种方式,肆意品尝她的香甜。
沈妙言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若非被他紧紧箍着腰肢,定然要滑落进池水之中。
她被迫高高仰起头承受男人的亲吻,琥珀色的瞳眸带着迷离的雾气。
时间是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些人和事深入骨髓,再也无法忘却。
譬如,君天澜的味道。
他们曾经无数次的缠绵过,如今这个男人索求无度的吻,唤醒了沈妙言心底沉睡的记忆与欢喜。
她是欢喜他的啊,从幼时来到他身边起,她就逐渐爱上了这个高大而沉默的男人。
她回想着过往的事,回想着这段时日对君舒影那莫名其妙的思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正想着,心口处骤然一痛!
如同针扎也似,密密绵绵的痛感,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大力推开君天澜!
君天澜倒退几步,不解地望向她。
小姑娘脸色惨白,抬手捂着心口位置,不知在想什么,眼睛里的情绪十分痛苦。
他蹙眉,正要靠近,沈妙言抬起手,声音喑哑:“你别过来……”
君天澜见她不大正常,似乎又要开始发作那日在宫巷里那莫名其妙的自残行为,于是也不敢乱动,只怔怔盯着她。
四周水声汨汨。
玫瑰花的幽甜,在雾气之中弥漫。
沈妙言半垂眼睫,漆黑的睫毛被氤氲雾气打湿,遮掩住了水色瞳眸里的深思。
她一手扶着池壁,一手捂着心口,黛青的玄月眉深深蹙起。
不对劲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当初她从北幕活过来,原本一心想回镐京,想当面问问君天澜,为何要抛下她。
那段刚刚重生的时日,她满脑子都是君天澜!
可是一夕之间,莫名其妙的,她就不再思念这个男人。
占据她全部意识的,是君舒影。
甚至,甚至她还十分欢快地答应与他成亲。
可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君舒影的?
少女抱住疼得快要胀开的脑袋,痛苦地把整个身子沉进了水底。
君天澜皱眉上前,把她从水里提出来,却见她双目紧闭,已然晕厥过去。
她的脸色实在惨白得厉害,意识全无,软软地瘫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
君天澜把她抱到寝殿,命夜凛马上去请白清觉过来,又替她换了身干净中衣。
白清觉背着药箱过来时,沈妙言还未醒来。
君天澜细细同他说了沈妙言这两次突然发作的症状,正色道:“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治好。”
白清觉微微颔首,在榻边铺了脉枕,捉了沈妙言的脉,闭目察探。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睁开眼,眸中情绪莫测。
“如何?”君天澜问。
白清觉摇头,诚实道:“我亦查不出究竟是何病情。”
殿中寂静。
君天澜表情复杂。
白清觉乃是天下五大神医之首,连他都查不出的病,究竟会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