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烟轻蔑笑着,把装满食物的囊袋背在身上,往窗口走去。
她推开窗,回头望向君舒影,“可别忘了咱俩今晚说好的事!”
语毕,径直从窗户一跃而下!
夜风从窗外吹来,把雅座的灯火吹得明明灭灭。
君舒影独坐其中,面容狰狞宛若鬼魅。
……
七月流火,八月授衣。
眼见着临近八月半中秋节,天气也一日一日地凉了下来。
这日,尚衣局的嬷嬷来乾和宫寝殿给沈妙言量身裁衣,沈妙言见司烟正好在,于是把她拉过来,让尚衣局的嬷嬷也替她裁制几身。
来自海国的小丫头,这大半个月以来,始终穿着海老茶色的短打劲装,身上半点儿首饰也无,看起来分外老土。
她听说沈妙言要帮自己裁衣,不屑地撇了撇嘴,“裁衣作甚?我穿着这身衣裳挺好的!”
“你是琼华岛的人,听说那里终年炎热,所以你大约不曾经历过中原的冬天。在中原的秋冬季节,没有袄子皮裘什么的,可是捱不下去的。”
沈妙言坐在软榻上轻笑,手里捧着一盏雪盖蓝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拂去茶沫。
司烟望了眼沈妙言的衣橱,那衣橱里满满都是各种款式的精致衣裙,好看得不得了。
她在圆桌旁坐了,懒懒道:“皇上这些时日都不曾看我,难道我打扮得好看了,他就会看我不成?你别是在诳我。”
“这话真是没理,女子在心爱男人面前,不都会主动替自己打扮得好看些吗?我让尚衣局替你裁衣你拒绝,可为何每次连澈进宫时,你都要想方设法从御花园的莲池里摘红莲戴?可见,你分明也是想美的。”
“人家簪红莲,才不是为了他!”司烟并不敢承认对连澈的喜欢,只朝着沈妙言使劲儿扮鬼脸,故意恶心她,“人家就喜欢皇帝哥哥,人家就喜欢他!人家是要给他做妃嫔的人,你总是提岛——连澈,定是想让人家移情别恋!沈姐姐,你的算盘,被人家看穿了哦!”
她惯是胡搅蛮缠的人,惹得乾和宫的宫女们平时十分讨厌她。
可沈妙言却觉得她有趣,因此时常爱跟她斗嘴,“既如此,那下次连澈进宫时,你可躲好了千万别出来!反正你也不稀罕他,出来见他作甚?”
“你——”司烟气得不行,一手叉腰,一手指向沈妙言,“你可真是毒妇,是天底下心地最狠的女人!”
沈妙言慢吞吞吃着茶,“总归你也不喜欢他,见不见的,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你喜欢的,是你的皇帝哥哥——嘛!”
她故意对着窗户,拉长了“皇帝哥哥”的音调。
因为她嗅到龙涎香味儿了,她的好四哥,大约就躲在窗外呢。
说起来,这段时间君天澜也被这司烟缠得够呛,他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因此总是躲着她。
“哼!”司烟口不择言,“皇帝哥哥是很深情没错,可他却也很闷骚,我们琼华岛人最讲究热烈奔放,我若把他这样的夫婿带回家,定然要被人耻笑!”
“既不喜欢,那你这几日干嘛总是巴巴儿缠着他?”沈妙言挑眉。
“我——”
司烟鼓了鼓腮帮子,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她缠着君天澜就是故意给沈妙言添堵找麻烦。
谁叫岛主喜欢她,不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