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有些恍惚,“原来我是这样活过来的……”
她忽而望向君天澜,“那四哥岂不是又救了我一次?”
男人笑意温温,“救妙妙,是我分内之事。”
……
翌日。
晨雾尚还没有散去,相府门口已聚集了不少马车与侍卫。
他们是要前往西山狩猎的。
沈妙言安稳坐在温暖的车厢里,挑起一角帘子向外张望,只见清水城里的贵族们大约都到齐了,男子们个个骑在骏马上,看起来神采飞扬。
赵地的女眷们也有随行的。
她们皆生得婉约美丽,端坐在马车里,也同她一般,好奇地朝外张望。
赵无悔骑一匹枣红马,明明是七旬年纪,可看起来仍旧高大修长,五官雅致。
藏蓝缎制发带束起满头银丝,穿绯栗色劲装,儒雅翩翩的气度,甚至把四周一些年轻人都给比了下去。
他身边,君舒影骑在雪白的骏马上。
他的容貌自是世间顶尖,今日又仔细打扮过,金冠束发,金线绣重瓣梅花的暗紫大氅华贵奢靡,一尾鸠羽紫的蓬松狐尾闲闲从颈间垂落到膝下,越发衬得那张脸光风霁月,姿容绝世。
四周有不少贵女都在悄悄儿地看他,显然是春心萌动的样子。
沈妙言托腮,暗道君舒影的容貌,也的确值得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心动。
快到启程的时辰时,君天澜和莲澈不慌不忙地策马而来。
两人同样生得一副好相貌,春花秋月各有风度,令在场的姑娘们又是一阵目不暇接。
而沈妙言自打君天澜出现后,目光就始终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
君天澜,是她的夫君。
君天澜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唇角轻勾,于无数拥挤的人群里,回眸朝她望过来。
这一眼含着不经意的深情,就仿佛天地之大,他的眼里就只装得下她一个。
两人的眼神交流,被君舒影与莲澈收归眼中。
君舒影瞥向莲澈,对方只是淡漠地转过头。
他轻笑了下。
……
很快便至启程的时间。
车队逶迤朝城郊外而去。
沈妙言在车厢里同拂衣她们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山脚下。
帐篷什么的早已备好。
沈妙言扶着君天澜的手跳下马车,仰头道:“明儿才是正式狩猎的日子,等用罢午膳,四哥打算做什么?”
君天澜不语,目光却落在了山腰上。
沈妙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能看出什么蹊跷来。
身后的夜凛轻声提醒:“娘娘,王爷和王妃的陵寝,就在山腰上呢。乃是皇上到赵地来之后,命人安排的。”
沈妙言想起君无极与赵妩,不由怔了怔。
很快,她依偎到君天澜臂间,“那我陪四哥去祭奠他们,我也想敬他们一盏酒呢。”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脑袋,与她一道进了暖帐。
暖帐的帘子被放下后,君舒影面无表情地负手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松树下。
寒风吹来,鸠羽紫的蓬松狐尾微微摆动。
他站在那里,肤白若雪,丹凤眼不染而红,薄唇像是涂过淡红花汁,好看得仿佛山中狐妖。
他身侧,赵媚妆容妩媚,妖妖娆娆地挽着条深红披帛,裙摆下的修长**随意交叠而立,腰肢纤细,俨然媚态天成的模样。
她含笑侧首,“北帝,我说的事情,您考虑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