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技大约是极好的,纵便她从不曾与人亲吻过,却也感觉得出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抬手环住少年的脖颈,沉浸在这旖旎的梦境之中。
一截绣花宽袖从少女臂间滑落,玉藕似的纤细嫩臂露在外面,白莹莹格外晃眼。
魏化雨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一手不曾闲着,直接探进了少女那重重叠叠的绣花裙摆之中。
鼻尖抵着鳐鳐的鼻尖,他笑得很是恶劣,“我家小公主真香,今日衣裙上熏得香,应也是那千娇客吧?却不知,究竟怎么个娇法?不若,小公主演示给我瞧瞧?”
话音落地,骨节分明的手指,倏然用力。
鳐鳐娇呼出声,一张粉嫩小脸涨得通红,猛然从刚刚的梦境中回过神。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只觉眼前的男人,哪里是什么太子哥哥。
他分明,是个恶鬼!
她猛然推开魏化雨,慌乱地整理裙摆。
“我的小公主真是矫情,明明很欢喜我,为何却偏要扮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须知,你早已被人开了苞,被人睡一次也是睡,睡几次也是睡,你自己不也能快活——”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鳐鳐慢慢放下手,凶狠盯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少年。
“魏化雨,若你来中原,只是为了羞辱我,那你大可如愿以偿地滚了!毕竟,如你所愿,我这后半生,已经毁了!”
她喊完,发疯般奔了出去。
她失了清白之事,是她不可提及的逆鳞。
一旦想到,就痛不欲生。
更何况,
这件事,还是从这个人的口里提起……
其他人都好,
唯有他,不可以!
寝屋内光影昏惑。
容貌昳丽的少年,独自站在偌大的屋子里。
他一侧面颊微微红肿,垂着眼帘,始终面无表情地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低冷笑出声:“魏文鳐,那不过,是我报复的第一步……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多着呢。”
深邃俊美的面庞上,逐渐现出一股狠戾。
“我让你们青梅竹马!”
他猛然转身,一脚踢出,竟生生踢碎了那座坚固的檀木梳妆台。
梳妆台散了架。
珍贵的珠钗,跌落进灰尘与木屑之中。
“我让你们一起长大!”
又是一脚踢出,横置在窗畔的象牙软榻,生生被踹得四分五裂。
少年周身涌出无边戾气,幽暗的光影中,摄人非常。
指间的古银戒指流转出淡淡光泽。
他忽而抬眸,望向窗外的池塘。
已是深秋,满池枯荷透着寒凉,那只金镯子,也不知究竟落到了哪个水底旮旯。
而鳐鳐离开后,独自在御花园一处偏僻游廊扶栏上坐着,只默默对着满园落花垂泪。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深宫中,是很辛苦、很孤单才支撑过来的。
她最想念的时光,乃是幼时在魏北时,与太子哥哥和娘亲在一块儿的那段岁月。
可上苍真是残酷,好容易让她重又见到太子哥哥,但那厮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少女伸出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掐下一朵碗口大的白菊,托于掌心把玩。
眼圈仍是红的。
一滴泪,从眼眶中慢慢溢出,砸落在白菊的花蕊中。
她想,幼时极疼爱她的太子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
御花园的宴会上,花思慕左等右等,却仍是没能等到鳐鳐回来。
君念语也过来了,见他那妹妹如此不懂事,竟然缺席这般重要的宴会,心中越发不喜,于是打发了宫人去寻。
最后,倒是把魏化雨寻了来,却仍旧不见鳐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