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恕罪!臣女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弄坏您的衣袖的!更不是,更不是有意要戳穿您没了守宫砂……”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可大殿如此寂静,在座之人,又有谁没听见呢?
所有人,包括花思慕在内,几乎都下意识望向鳐鳐的左臂。
少女的手臂纤细白嫩,虽则好看,却的确少了该有的东西……
守宫砂。
象征小姑娘清白干净的守宫砂。
殿中不过寂静半瞬,便响起接二连三地窃语。
鳐鳐站在大殿中央,仍旧有些犯傻。
事出突然,她半点儿准备都没有!
很快,她望向花思慕。
这个守护了她五年的少年,这个与她约有婚姻的少年……
她原本想好了,就用自己身体有疾不宜成亲为借口,来退婚的。
如此,也能给他该有的体面。
可是……
可是,现在亲还没退,她的不洁,却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
未婚妻婚前与旁的男人不清不楚,这种事传出去,会损坏他的颜面的。
程酥酥把她脸上的惶恐不安看在眼底,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得意微笑。
她也望向花思慕。
她很想知道,思慕哥哥,究竟会如何应对这种事?
是原谅她,还是……
此时,花思慕拢在宽袖中的双手,早已攥紧成拳。
他的确不在乎鳐鳐失去清白,但那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鳐鳐没了守宫砂,都知道他花思慕被人戴了绿帽,他该如何抛下那份羞耻,仍旧光明正大的迎娶鳐鳐?
作为一个男人,他做不到毫无芥蒂。
而他脸上的犹豫,亦被鳐鳐看在眼底。
少女忽而笑了下。
她垂眸,毫不在意地又舀了一勺酒,慢条斯理地送到唇畔。
细细品尝过,她淡淡道:“今冬的梅花酒当真是不错的……听闻前朝的庆宜公主最好梅花酒,府中豢养的无数面首,为讨她欢喜,每年都会争相献上各地寻来的梅花酒,以讨她欢喜。不知将来,是否有男人,也肯为本宫不辞辛劳地寻那梅花酒?”
话音落地,满殿公子皆都表情各异。
这话背后的意思,乃是他们这位公主,欲要效仿前朝的庆宜公主,豢养面首的意思。
总归名声已经臭了不是?
与其费尽心思去找姻缘,不如自个儿出宫开公主府,余生里也能活得自在不是?
程酥酥眉梢眼角难掩笑意,从地上站起身,很快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吃惊道:“公主殿下果真不打算与思慕哥哥成亲了?您真的要效仿庆宜公主豢养面首吗?”
她问完,又轻叹一声:“不过,想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公主与人私通,做出那般罔顾礼义廉耻的事情呢?若放在旁人身上,说不准就要被沉塘了呢。”
殿角,呼莫邪眉眼含笑,看向魏化雨,“大魏皇帝,在下不曾说错吧?周王朝的公主已非处子,也不知被哪个市井混混夺了清白。这般姑娘,怕是配不上您了。”
魏化雨披着件大氅,单手托腮,一双略微斜翘的漆眸,只深沉地盯着殿中的姑娘。
该是娇花般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小女孩儿,此时袖口破了大半,却仍旧面带微笑站在殿中,倔强地以从容不迫的气度,面对所有人鄙夷的目光。
可那眼眶,却分明是红的。
少年的心口,狠狠疼了一下。
第一次,为凉州词那一夜,心生懊悔。
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站起身。
来自魏北的年轻帝王,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来到鳐鳐身畔。
他沉默地把大氅裹到鳐鳐双肩,宝贝般将她揽入怀中。
他挑衅地望向四座,唇角勾起:“可能要让诸位失望了,占有我家小公主清白的,并非是什么市井混混,而是朕。”
为了他的小公主,他愿意罔顾礼义廉耻。
为了他的小公主,他愿意与全天下为敌。
《萌妃》开书以来从没有断更过,菜菜这段时间太累了,请容我暂时休息几天,少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