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佑姬仍旧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
她的手纤细精致,肌肤白得几乎可以看见手背上淡青色血管。
指甲并未涂过丹蔻,因此看起来呈现出半透明的淡粉,素手剥花生的动作,极美。
“呵,久闻魏北天玄门势力庞大神秘,唯有魏北皇帝才能亲手掌控。而风玄月作为天玄门的继任者,精通五行八卦、奇门算数,乃是难得一见的鬼才。他若死在城南山庄,倒是我程承枉杀英才了。”
须知,他布置在城南山庄内的迷阵,一旦开启,便无生门。
擅闯者,任他武功如何出类拔萃,任他如何精通奇门八卦,也必定得把命丢在阵中。
毕竟,没有生门的阵法,又如何能破呢?
而君佑姬始终面无表情。
地牢中陷入寂静,只剩下她剥花生壳的细微声响。
程承看着她凉薄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直视他的眼,“君佑姬,风玄月为你而来。若丢了性命,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冷情如你,就这般不在乎吗?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曾给他。”
“他自愿前来,与我何干?”
少女声音冰冷如霜雪,拂开程承的手,仍旧淡漠地剥着花生。
程承盯着她看了半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声,“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对我冷情冷面。没想到,对旁的男人也是如此……君佑姬,我大约,爱上了一块石头。不,你连石头都不是。我尚能毁掉一块儿石头,却舍不得毁掉你……”
他喃喃自语,旋即不再管君佑姬,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铁门被他锁住。
他靠在门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屋内,君佑姬剥花生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伸手从玉碗中取出花生米,一粒一粒,在圆桌上排列出奇怪的阵型。
若仔细观察,那么就能清晰看出,这些花生粒所代表的图案,乃是——
城南山庄!
细致到山庄内每一座亭台、每一株花木,无数花生米,铺满了整张圆桌,令人不得不惊叹,眼前这个女孩儿惊人的记忆力。
素白的纤纤玉手,轻巧地把花生粒错落有致地推开,她低垂霜色眼睫,一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图案变幻。
她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阵法推演。
……
另一边。
风玄月奔跑在山庄内。
四周逐渐起了浓雾。
当他试图用寻龙尺辨别方向时,寻龙尺端打了个晃晃,很快飘摇不定地转向四面八方。
少年挑了挑眉,意识到这里有阵法在干扰他寻人。
他把寻龙尺插到背上,从宽袖中摸出比巴掌还要大上许多的青铜罗盘来。
可罗盘也不起作用,指针颤抖着,完全无法指明方向。
“呵,倒是有点儿意思。”少年起了兴致,干脆三两步跃到前方,站在了较高的一座岩石上。
正当他欲要借助岩石施展轻功,从上方俯瞰这座山庄时,破风声呼啸而来,竟是从迷雾深处射来无数箭矢!